漫漫馱茶路,重塑茶馬文化

  漫漫馱茶路

  當滿天的星光慢慢淡去,天與山的界限漸漸清晰起來,林中銀鈴般的鳥聲就伴隨著山脊上一隊隊馬群和人群疲憊的身影。這些就是馱茶和趕馬的隊伍,他們?nèi)站锰扉L地走著,山道上留下了鐵杵的痕跡,密布的石窩窩,至今仍在因荒棄而覆滿青苔的石板道上隱現(xiàn)。

  從陜南到四川要翻越高過連綿不絕的山峰,路途十分艱險。那些身背一兩百斤茶包的人們,要徒步走到瀘定、康定,其艱苦程度可想而知。民國時期入藏考察的劉曼卿這樣描述過:“自雅至爐則萬山叢脞,行旅甚難,沿途負茶包者絡(luò)繹不絕,茶一包重約二十斤,壯者可負十三四包,老弱則僅四五包已足。肩荷者甚吃苦,行數(shù)武必一歇,盡日僅得二三十里。”就這樣日行三四十里路,中午簡單地吃點玉米粑,晚間住旅店,可以吃上一碗豆腐或豆花,便是背夫們最好的享受了。說是住店,只不過一個避風雨的棲身之所,草墊下的臭蟲跳蚤是唱進民謠了的。

  茶馬古道歷來有大路、小路之分。大路主要是騾馬馱運大宗貨物的通道,運輸?shù)奈镔Y除油米布糖酒外,主要是產(chǎn)自陜南一帶的茶葉,稱大路茶。即使號稱大路,也十分狹窄、艱險。俗語說:“跳蚤也可以把人蹬下崖子去。”至今這些道路的殘跡看來仍不免觸目驚心。小路完全是用人力背運貨物所走的險而近的道路。小路路面窄,不通行騾馬,最初茶包只能豎著背,經(jīng)整修后才能橫著背。背之前將茶包一層一層重疊,用竹簽貫穿,再用細篾編成背帶,套在兩肩上。其實直到解放前,不管大路小路都有人背茶,人稱背子或背二哥。大路上騾馬歇的店叫腳店,背子們住的店叫客店。數(shù)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馬幫來來往往,由北到南運進絲綢、運進百貨、運進中原文化,又從南到北運出茶葉、運出藥材、運出山風野俗;也不知道有多少商人、官員、墨客騷人與馬幫結(jié)伴而行感受古道艱難,或在此駐足留戀,留下多少璀璨詩篇。

  如今的茶馬古道已經(jīng)成為一條悠然輕松的旅游路線,一條充滿濃郁浪漫風情的詩路。在一千多年前的茶馬古道上,它的開拓與存在,無疑是穿越橫斷山脈的神經(jīng)與血脈,是以無數(shù)雙穿單鞋的腳丈量出來的綿延不絕的歷程,每一個蹄印都藏著血汗交揉的沉重和希望。如今,當你看到那一塊塊懸崖峭壁和一幅幅圖片時,那高出人頭的沉重茶包,那難勝其荷的凄楚愁容與艱難步履,那途中稍歇卻不能卸下重載只能勉強支撐的姿勢……那種種至今難以想象的苦情,便知道這曲折蜿蜒、悠長無盡的茶馬古道,完全是淚水甚至血滴在沒有路的山壁上開鑿出來的。

  重塑茶馬文化

  如今,在幾千年前古人開創(chuàng)的茶馬古道上,成群結(jié)隊的馬幫身影不見了,清脆悠揚的駝鈴聲遠去了,遠古飄來的茶草香氣也消散了,只有留印在茶馬古道上的先人足跡和馬蹄烙印,以及對遠古千絲萬縷的記憶。

  然而今天,陜南仍然保存著茶葉產(chǎn)銷良好的資源存量,陜南的紫陽、漢陰、平利、石泉、西鄉(xiāng)、勉縣、鎮(zhèn)巴等縣已形成有一定規(guī)模的茶葉生產(chǎn)基地。紫陽是全國第一個獲得“富硒茶原產(chǎn)地保護稱號”的茶產(chǎn)地,紫陽的“宦鎮(zhèn)紫茶”,即“陜青”或“紫陽毛尖”、平利的“八仙云霧”、西鄉(xiāng)的“午子仙豪”、勉縣的“定軍茶”都是在全國叫得響的名茶品牌。陜南茶葉貿(mào)易的繁興催生了陜南以茶葉貿(mào)易為特色的市場主題文化的形成。陜南自明清以來就形成“茶馬文化”的歷史遺風,紫陽的“采茶節(jié)”、“對歌臺”,西鄉(xiāng)茶鎮(zhèn)的古樸幽閑風貌,西鄉(xiāng)的“茶文化藝術(shù)節(jié)”,漢中的鋪鎮(zhèn)古樸風貌,勉縣的“定軍茶風景區(qū)”,鳳縣的茶街風景、駱駝客飯,略陽的嘉陵晚照、棧壩遺風,都是極富歷史人文價值的文化資源。如今,陜南試圖以“茶馬古道”為主線,將這些文化遺產(chǎn)整合在一起,形成珠串般富有陜南文化特色的“茶馬主題市場文化”,給陜南的青山綠水賦予更加濃郁的人文色彩,使秦嶺巴山的蒼山滴翠與漢江嘉陵的漁舟晚唱交相輝映,使?jié)h江夕照的自然景色與茶歌飛揚的人文景觀交相唱和,烘托出一副極具吸引力的秦巴文化場景,促進陜南經(jīng)濟的發(fā)展。

  一個地方的顯赫或者一個人群的光榮,可以發(fā)表在白紙黑字之中,不過一段歷史和一種記憶的生長卻是記錄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陜南的茶馬古道文化是留給我們的一筆寶貴的財富,是陜南茶文化靈動的一顆魂靈。但愿陜南重建的茶馬古道文化,能讓我們回到舊小說中描寫的那種歌聲喧鬧茶肆林立的中古情景,聽著那些茶馬古道上清脆悅耳的蹄聲,講一些依然鮮活在我們生活中的傳奇。

責編: isund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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