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茶主義的臺北

  “南糖北茶”,臺灣制茶最早發(fā)祥地的大臺北地區(qū)已有兩百多年的種茶歷史,締造臺灣長期經(jīng)濟發(fā)展可說功不可沒。盡管罐裝茶品近年不斷挾強勢廣告,逐漸侵吞便利商店原有的西洋碳酸飲料版圖,但臺北縣市至今仍保有數(shù)千家傳統(tǒng)茶行,還有介于傳統(tǒng)茶館與西式速食茶品之間,迅速崛起的精致茶餐茶飲大型連鎖企業(yè),而且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大臺北地區(qū)已悄悄出現(xiàn)許多新茶家,它們擺脫了以往予人刻板印象,晦澀與小格局不見了:動輒百萬以上的裝潢、進口的櫥窗與燈飾;茶品也從過去的刻板包裝改為旗幟鮮明的企業(yè)識別系統(tǒng),充滿文化氣息且創(chuàng)意十足。明快的節(jié)奏絕對跟得上臺北瞬息萬變的流行腳步,甚至還堂而皇之地進駐五星級酒店,與名牌精品比鄰而居。它們之中無論老店新開或新銳崛起,無不卯足了勁帶動臺北新的飲茶文化,有人稱之為“新茶主義”。
       

  “一頓飯下來,我怎么逗她,她都不大答得上腔來,一味含糊的應(yīng)著。倒是郭軫在一旁卻著了忙,一忽兒替她拈菜,一忽兒替她斟茶,直慫著她跟我聊天。”臺灣作家白先勇的小說《臺北人》中,不時可以看到茶的影子。臺北,一座現(xiàn)代而傳統(tǒng)的城市,雖然咖啡館是臺北人的第二個家,但茶,未嘗不是臺北人生活后花園的一大主角。充滿創(chuàng)意和生活情調(diào)的茶館,是臺北一景。

  在喧鬧的大都市臺北,你要想找一處清靜的所在,幾乎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去茶館,這也許就是臺灣的茶文化在咖啡可樂盛行的今天仍能負(fù)隅獨尊的原因之一吧。撥開繁忙的都市人群,尋一處優(yōu)雅僻靜的茶館,坐下來斟上一杯馨茶,一切凡塵俗務(wù)任其埋沒在茶香中了。

  龍應(yīng)臺曾說:“臺北市有五十八家星巴克,臺北市只有一個紫藤廬。全世界有六千六百家星巴克,全世界只有一個紫藤廬。”在臺灣,最具有傳統(tǒng)的茶座當(dāng)數(shù)臺灣第一座稱為典范的茶藝館——紫藤廬。紫藤廬坐落的建筑物已有80多年歷史,因屋前有3棵老紫藤攀纏而得名。由于2層高的日式古老樓房被綠蔭掩蔽得太徹底,以至于走到茶館的大閘外也辨不清茶館在哪兒。顯然,位處交通繁忙的新生南路的紫藤廬沒有被城市煩囂侵?jǐn)_絲毫,于是安心地踏小石路步入綠蔭更盛的靜謐庭園。

  走進茶館大廳,這里的景致頗為幽雅,特別是靠窗的位置,晌晴天,園中的老紫藤把過猛的陽光濾過,余下散碎的柔光透過落地大玻璃灑滿全身,照得人暖洋洋的;再看園中一片綠意盎然,流動的水和鮮活的錦鯉讓人陶醉。

  臺灣的茶道素有“聞香”這一環(huán)。拿起一杯茶時先別喝,應(yīng)深吸一下,把茶香吸進去,身心也就自然放松了。不過要真正達至放松,還得在喝茶的過程中加進想象力。店主周先生便建議茶分三口喝:第一口和第二口純粹讓茶慢慢滑入喉嚨,感受它的茶味。關(guān)鍵在第三口:“這時候,你的眼神從面前那杯茶移開,投向無限遠(yuǎn)的地方。一瞬間,茶的芬芳、甘甜會把你帶到遙遠(yuǎn)的景致。如果你喝的是西湖龍井,或許就真的看到了江南秀麗的風(fēng)光。

  臺灣人喝茶喜歡以小點心伴茶,一般所見都是烏梅、瓜子、豆干等等。配茶點心也有講究,比如淡茶要配淡點心,像阿里山包種茶就配奶凍或者只有秋季才供應(yīng)的新竹柿子干等;濃茶配味道重的糕點,如凍頂烏龍配棗泥糕。點心和茶的口味由淡而濃,要循序漸進去品嘗才不致影響味覺。品嘗兩種茶之間,要小口小口地吃點心,細(xì)嘗點心之味,切忌一口點心一口茶,這樣不但浪費好的茶葉,連各式點心的獨特口味也給模糊掉了。

  除了傳統(tǒng)的臺灣茶以外,不得不提到屬主流茶飲之一的花草茶。花草茶由歐洲傳入,在臺灣發(fā)展不過10多年的光景,但這股源自天然,有健康療效的喝茶風(fēng)卻漸漸形成一股勢力。單就臺北,花草茶專賣店已有10多家,而咖啡店兼賣花草茶更是常見。坐落于忠孝東路一條小巷里的“山家小鋪”除了提供各式花草茶外,舉凡與花草茶或花草有關(guān)的產(chǎn)品亦一應(yīng)俱全。一入店,看見放在大玻璃瓶里的干花草一排又一排很壯觀,未喝茶己聞到一室花香。室內(nèi)布置成田園小屋一樣,最搶手的是靠近落地大玻璃的數(shù)張小圓桌,坐在那里可以無遮無擋地觀賞街景,一邊呷花草茶,一邊看窗外路人腳步匆匆。而茶館里不管是店員還是客人,大家都安安靜靜,說話聲壓得低低的,即使桌椅靠得近,也各有一片天地。

  位處臺北文山區(qū)指南路的“貓空”是一個喝茶好地方。貓空位處山上,整個山頭遍布幾十間茶寮,在青山頭品茶,田園氣息濃厚,味覺和視覺都得到享受。20多年前,“貓空”還屬偏遠(yuǎn)落后地區(qū),自從被定為觀光茶園后,來買茶、喝茶的人日漸增多,從前只有數(shù)間茶寮的貓空,一下子興旺起來。幸好整個山頭地方遼闊,容得下幾十間茶寮之余,仍保留那一份純樸氣質(zhì)。到貓空喝的不只是茶那么簡單,還有山清水秀、綠樹林陰那種山林之間的靈氣。

  “貓空”這名字聽起來怪怪的,原來與該處的地形有很大關(guān)系。話說南溪流過貓空山區(qū)時,溪水夾雜大量砂石沖刷而下,年深日久,溪床上被磨出不少橢圓形或園形的洞穴,地質(zhì)學(xué)上稱之為“壺穴”。早年當(dāng)?shù)鼐用褚耘_語發(fā)音,稱這種凹凸不平的“壺穴”為“了康”,發(fā)音近似普通話的“貓空”,于是“貓空”一詞便一直沿用下來。

  還有“寒舍”。“寒舍”是一間隱藏在山谷的茶居,從那里越過青石小徑,可以看見山谷開墾成一級一級如梯田的模樣,竹樹、茶花、梨園錯錯落落;小貓閑適地在腳邊走動,淙淙的溪流聲響韻律有致,自然的田園氣息籠罩了整個茶居。“寒舍”采用自助式經(jīng)營手法,客人選好茶葉后,便可自由地去提熱水泡茶、買小吃等,自由得如在家里一樣。一般臺北人都喜歡喝茶,對茶藝多少有點認(rèn)識,基本的泡茶步驟已掌握得到。但對于初泡茶者,店家也很樂意指教。

  溫潤、綿長、細(xì)密的茶脈融進了臺北,以至一說臺北,總有一種文藝腔在耳畔,而小清新總是不斷涌現(xiàn)。轉(zhuǎn)載自《普洱》雜志2012年7期。

責(zé)編: a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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