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舍不得的地方

鎮(zhèn)沅千家寨野生茶樹王
鎮(zhèn)沅千家寨野生茶樹王
  這些年天南海北地走,有的地方去了走了,時間已久印象全無;而有的地方去了就舍不得走,就像初戀的兩個人時不時地念,時不時想見面,時不時想牽手,時間越久這個念頭就愈強烈,不論距離多遠,心中的結(jié)始終如一地牽著你:再去還要去!普洱,在我心中顯然屬于后者。
 
  認識普洱,是從認識普洱人開始的,嚴格地講是從認識在普洱工作的人開始的。記得那是兩年前的冬季,同鄉(xiāng)好友舒建新突然告知我,他要到云南省普洱巿去掛職任副市長,我聽后很驚訝。因為我知道,在中國國家畫院任職的舒老兄早在2007年受中組部委派,已在云南楚雄州掛了三年的副州長,是什么促使他又離開京城又走進偏遠的云南?每次電話,每次見面,這位豪放的大畫家總是一遍遍地說云南的美,說普洱讓他心動,他舍不得云南,更舍不得普洱。說到動情處,一米八多的山東漢子竟然熱淚盈眶。后來他在山東辦“古道丹青墨韻普洱”畫展,大山里的高大古茶樹、搖曳在房前屋后的芭蕉樹、背著背簍的各族婦女、走在深山里的馬幫,流淌在他的畫筆下,這些震撼人心的美若沒有親自走進大山,沒有與當?shù)厝撕妥匀坏娜谌胧钱嫴怀鰜淼?!我開始明白他說舍不得的含義,也開始向往未曾去過的普洱。
 
  未到普洱之前就聽說普洱茶是從樹上采下來的,早就想一探究竟。熱情好客的普洱市市長錢德偉先生和我一見如故,一邊請我們品嘗最好的茶,一邊如數(shù)家珍談茶。據(jù)他介紹,普洱茶和其他品種茶最大的不同是適宜存放而且愈久彌香。根據(jù)加工工序中采用自然發(fā)酵或人工發(fā)酵方式,分為生茶和熟茶兩種;從原料上分古樹茶、生態(tài)茶和臺地茶。生長在深山老林中,100年以上的原生態(tài)喬木大樹型“古茶樹”采摘的茶為古樹茶;生態(tài)茶是指年限沒達到100年的古茶樹產(chǎn)的茶;臺地茶又名基地茶,就是通常理解的在人工茶園栽培的茶樹上采摘的茶。云南之所以成為茶的發(fā)源地,活的證據(jù)就是在普洱鎮(zhèn)沅縣的千家寨,發(fā)現(xiàn)了樹齡為2700年的野生茶樹王。1996年經(jīng)專家考證,此樹是至今發(fā)現(xiàn)的世界上最大最古老的普洱茶野生茶樹,被冠以“世界野生茶樹王”的美譽。他建議我們?nèi)タ纯催@棵古茶樹王。錢市長的話把我們的魂一下子勾起來,在迫不及待中,從普洱出發(fā)經(jīng)過6個小時的山路奔波,來到了位于哀牢山的千家寨。吃過晚飯后,我們走進了當?shù)剜l(xiāng)政府駐地對面的一個茶館,茶館不大,只有40多平方米,四周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普洱茶,一腳邁進去滿屋的茶香。淳樸的茶館主人小艾是個30多歲的姑娘,坐在被茶葉環(huán)繞的茶桌旁,品著小艾親手制作的紅茶,花香濃郁。小艾總怕慢待了我們,一會兒拿出核桃讓蘸著蜂蜜吃,一會兒跑到院子里拿來螺旋形小餅“苦蕎粑粑”,一會兒拿來小花生和小芭蕉,最后又拿出自己保存了幾年的用茶釀成的一瓶酒。我猜想,熱情的小艾已經(jīng)把她認為最好吃的東西全拿出來了。小艾就像濃濃的茶,自然、香醇、甘甜,讓我們忘記了勞累。直到夜里10點多了,大家仍無絲毫的倦意,但考慮到明天登山,才戀戀不舍地與小艾告別。
 
  第二天一早,我們懷著朝圣之心奔向神往的茶王樹。走進千家寨,就置身于茫茫林海了。在鋪滿樹葉的森林中穿行,四周的蒼蒼古木虬枝盤繞,手臂粗的古藤就像繩子一樣把一棵棵高大的古喬木連成一體,年輕的同行者童心大發(fā),忍不住抓住古藤蕩起秋千,手舞足蹈像極了活潑調(diào)皮的小猴子。半山腰的“大吊水”瀑布,從陡峭的懸崖上飛流直下,瀉落在腳下的深潭里,水聲如雷,即使站在十幾米遠的高點觀望,也能感受到激起的水珠細霧般輕撫在臉上。一路走來,潺潺流水、蟲鳴鳥語,沁人心脾的空氣、泥土和古樹芬芳的氣息,讓人感嘆這里比美國大片《阿凡達》的景色還有味道。當?shù)嘏阃菊f,哀牢山自然保護區(qū)是我國目前保護面積最大、植被最完整的亞熱帶闊葉林。經(jīng)過3個小時的穿梭,小心走過一棵自然死去的大樹形成的橋,在海拔2450米的大山深處,我們終于見到了茶樹王。這棵高25.6米,胸徑0.89米的古茶樹,雖經(jīng)2700多年的風風雨雨,仍郁郁蔥蔥,枝葉繁茂。在她的后代—周圍浩浩蕩蕩的54畝野生茶樹林的簇擁下,她仰望蒼穹低俯萬物,張開臂膀吸納陽光匯聚萬千能量,既不倨傲,也不卑微。一切的得與失、隱與顯成為了風景與風情,等待像我們這樣一批批不遠萬里前來拜謁的朝圣者。站在她的腳下,時空仿佛穿越了幾千年,入此禪境,此刻已無年齡性別職業(yè)地位之分,只有對生命的感悟和大自然的敬畏。我們在地下?lián)炝藥灼h落的葉子,小心地包起來,揣在懷中!
普洱,舍不得的地方
古茶樹上的螃蟹腳
  后來,我又一次到普洱,在瀾滄縣城的南部景邁山上,看到了連片面積達28000多畝的云南大葉種古茶園,在這里,碗口粗的茶樹隨處可見。相傳,1800多年前,布朗族的祖先們就在原始森林中種植茶,如今布朗人仍與茶相依相伴地生活,茶樹、古村寨已經(jīng)和原始森林渾然一體。在當?shù)厝说囊龑拢覀冊诠挪铇渖险业搅朔浅U滟F稀有的螃蟹腳。螃蟹腳是寄生在百年以上古茶樹上的一種伴生物,名字的由來是它的樣子像螃蟹的爪子。螃蟹腳寄生在古茶樹樹干上,汲取了茶樹的精華,營養(yǎng)價值豐富,可以入藥,煮泡起來香氣清雅,溫甜滑潤,生津止渴。問起價格,據(jù)陪同的人說,在市場上一斤論萬元計,不過100畝古樹茶園一年只能采1斤螃蟹腳。這讓我對普洱茶有了更深的認識。
 
  普洱的茶香已經(jīng)路人皆知,但沒到過普洱的人卻無法想象普洱的自然景色有多美,有人對我講,普洱美得讓人流淚。今年秋天,從大城市來的女孩走進景邁山中,夜宿于布朗族人居住的山寨—芒景村,這是一個被千年古茶樹環(huán)繞的原始村寨,村頭的那棵七八個人才能圍抱起來的松柏據(jù)說已經(jīng)有2000年。夜晚,坐在村支書南康家新落成的賓館院子里喝茶,村寨的夜是那樣的靜謐,只有旁邊小河潺潺的流水聲縈繞在耳邊,樹木、大山和天連成了一體,抬頭望去,天空群星璀璨,有的星星好像就在樹梢上,有觸手可及的感覺,更多的星星組成的銀河竟如朦朧的大片大片白云,莫名的激動在沉默之后,她禁不住激動地哭起來!后來我走進這里,才明白普洱的美是從自然中淌出來的,是原汁原味的。
 
  記得我剛一下飛機,那藍藍的天、潔白的云,離自己是那樣近,竟有了跳起來觸摸的沖動;沒有經(jīng)過過濾的陽光直射下來讓人感覺到不適應(yīng),睜不開眼睛。清晨起來走在賓館的小路上,發(fā)現(xiàn)周圍的樹葉、鮮花、小草無一不是嫩嫩地透著鮮亮,一切就像剛剛被清洗過一樣。仔細看去,上面覆蓋著似絨毛般的露珠,用手輕摸清清亮亮地涼。坐在柏聯(lián)賓館的茶園里,腳下就是云海,但我感覺更像是云湖,潔白的湖面平平靜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人就像漂浮在白云之上了。行走在山路,會看到遠處山谷間像是升起煙霧,越升越濃、越積越厚,白茫茫一片綿延飄蕩在山間,露出來的一截截山峰似茫茫云海間的仙境小島。隨著太陽的照射,云霧慢慢變淡,有的繼續(xù)往上升騰,直到露出全部山峰原本的蔥郁蒼翠,抬頭仰望,大朵的云彩悠然飄蕩在湛藍的天空,似在回望著剛剛擦肩而過的層巒疊嶂。普洱之所以如此美麗,是和其所處的地理緯度分不開的。由于地處北回歸線,受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影響,這里一年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年平均氣溫在15.3℃~20.2℃,全境近70%的森林覆蓋率,年降雨量近2000毫米,市區(qū)海拔1300米。我在想,上帝對普洱如此厚愛,一定是想留給自己作為養(yǎng)生的地方。
 
  在這個曼妙美麗的地方,普洱人活得自然率真。每到一處,無論是山民還是官員,對外來的客人,敬酒唱歌跳舞是再自然不過的。酒喝得那樣爽,舞跳得那樣歡,歌唱得那樣真。來了,走了,唱者和聽者眼眶都潮濕了,因為正像歌里唱的那樣,這地方讓人“實在舍不得”:要走的阿老俵,要走的阿表妹,再也不能忘了你,哪個舍得你,再也不能忘了你,哪個舍得你,走一步來望兩眼,哪個舍得你,走是要走啰,舍是舍不得,走是要走啰,舍是舍不得。
 
  去過普洱幾次了,但過些日子總想那里的古茶樹,想那些縈繞在耳邊的歌,更想那里的人!
來源:半島都市報 
作者:立波
責編: 深水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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