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亮:頑童如我,揭開普洱茶朦朧面紗

  茶姐先說

  中國普洱茶網訊:吳德亮先生是知名的普洱茶文化專家,歷時多年,跋山涉水,來往于臺灣和大陸各地,對普洱茶進行追根溯源,為普洱茶文化作出了不遺余力的貢獻。他說“事實上,中國自有茶的歷史以來,也從來沒有一種茶類,能夠像普洱茶那樣,或緊壓成形或散裝沖煮或研磨成膏,充滿豐富多樣的形制、典故、品飲方式,以及千百年來不斷浴火重生的傳奇色彩;卻又遭受過如此多的扭曲、誤解甚至兩極化的褒貶毀譽吧?”七年前,吳先生為了全面了解普洱茶,曾行走幾萬里。更是多次來到普洱茶的故鄉(xiāng)云南,云南六大茶山茶業(yè)股份有限公司《六大茶山報》曾就普洱茶文化及發(fā)展的一些問題向吳先生作了獨家采訪報道。那次采訪由六大茶山詹本林完成,留下了珍貴的文字記錄,七年,已是一個輪回,此時拿出來再讀仍然是經典。

吳德亮:頑童如我,揭開普洱茶朦朧面紗

  訪談正文

  記者(以下簡稱“記”):請問吳老師,十年前,普洱茶在臺灣是一個什么樣的發(fā)展情況?十年后的今天,又是怎么樣的呢?

  吳德亮(以下簡稱“吳”):臺灣曾是全球宜興壺最發(fā)燒的地方,過去20多年來的壺藝市場,也一直是宜興紫砂壺獨領風騷的局面,標榜頂級工藝師的作品尤其被不斷轉手炒作、叫價節(jié)節(jié)高漲,鼎盛時期甚至狂飆到每把壺需要臺幣數十萬元以上的行情。但年復一年,舊的收藏者對數十年從未推陳出新的宜興壺漸感厭倦;新的收藏者則對同一等級的工藝師壺作,價位上有數萬元臺幣的落差,以及作品真?zhèn)坞y辨等現象,更感到惶惶不安。曾幾何時,宜興壺從豪華專柜淪落至路邊攤,甚且瀕臨崩盤;卻使得過去長期依附在宜興壺專賣店的普洱茶得以翻身。從宜興壺敗陣下來的商人紛紛將囤放墻角的普洱茶取出,造成近十年來普洱茶市場崛起興盛的局面??芍^“失之桑榆,得之東隅”了。

  普洱茶在臺灣的萌芽雖始于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前,但早期大多僅見于港式茶樓所推出的廉價“臭脯茶”,并未造成市場的波瀾。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解嚴后品飲普洱茶的風氣逐漸興盛,尤其動輒數十年的陳年年份,加上長久以來的養(yǎng)生說法,普洱茶開始在臺灣風行。而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前夕,香港四大茶樓即陸羽茶樓、金山酒樓、雙喜茶樓、龍鳳茶樓大量拋售普洱老茶,開啟了陳年普洱進入臺灣的大門,使原本堆積在茶倉中的“同慶號”、“福元昌”、“宋聘號”等老普洱茶紛紛出籠,涌入臺灣,使得大量的陳年普洱茶流向臺灣,卻無心插柳地帶動整個市場的蓬勃發(fā)展。

  記:吳老師曾多次到云南對普洱茶進行考察,但最初的時候,普洱茶并沒有真正形成氣候,您應該是當時較早介入普洱茶行業(yè)的新聞人。是什么原因促使您決定開展調查?

  吳:我有幸成為作家、或說旅游文學作家以來,從來不曾為了完成一本書,而花費整整三年的時間;也從來不曾為了單一的寫作主題,而歷盡艱辛、長途跋涉過如此漫長又遙遠的旅程。事實上,若以臺北經香港或澳門至昆明來回5000公里計算,前前后后飛往云南不下十數次,加上從昆明搭車或搭機前往思茅、西雙版納、紅河、麗江、大理等地,以及深入偏遠山區(qū)必須倚賴的步行、騎馬、乘舟,甚至曳引機等各種原始交通工具的組合,少說也有八萬里路了吧?

  而且,從以前一個完全不喝茶的人,到今天非普洱茶不飲,甚至開始研究普洱茶,其中的轉折非但令許多友人大惑不解;就連我自己也感到訝異。正如莎士比亞的愛情觀一樣,愛上了,就義無反顧、勇往直前;除了疼惜,了解也很重要,就這樣一頭栽入普洱茶迷人的領域,而“衣帶漸寬終不悔”。

  我在臺灣常聽資深茶人將各種茶做擬人化的譬喻,說綠茶就像不識愁滋味的輕狂少年;而紅茶卻是艷光四射的俏舞者。包種茶則有如清秀婉約的小家碧玉;烏龍茶則宛若豐姿綽約的成熟貴婦;鐵觀音則彷佛剛毅果決的正義之士;而普洱茶卻不啻是學富五車的智者,往往讓人感受飽含玄機智慧所散發(fā)的風采。事實上,中國自有茶的歷史以來,也從來沒有一種茶類,能夠像普洱茶那樣,或緊壓成形或散裝沖煮或研磨成膏,充滿豐富多樣的形制、典故、品飲方式,以及千百年來不斷浴火重生的傳奇色彩;卻又遭受過如此多的扭曲、誤解甚至兩極化的褒貶毀譽吧?

吳德亮:頑童如我,揭開普洱茶朦朧面紗

  年少時首次在臺北的港式茶樓喝到“臭脯味”極濃的普洱茶,從此就將普洱列為拒絕往來之物。直至多年前在友人手中喝到真正采摘自喬木型茶樹、以曬青毛茶壓制而成的普洱茶青餅,以及渥堆、干倉、烘焙等工序均告完備的普洱茶熟茶,才大感驚奇與贊嘆,也對自己過去的偏執(zhí)感到內疚。原來所有的扭曲與誤解,均來自錯誤的信息或供給面,不是經由刻意的炒作將老茶拼命捧上天,就是藉由偏頗的報導將新茶貶抑為霉菌充斥的臭脯茶品,甚至以訛傳訛將不該有的霉味誤導為普洱茶的香味;而市售普洱茶高達數萬元與低至數百元的大幅價差,更讓消費者無所適從。二者不僅無益于普洱茶文化的推廣,且嚴重戕害了普洱茶原本氣韻養(yǎng)生的特質形象,委實令人喟嘆。

  盡管海峽兩岸均已先后出版了普洱茶相關書籍,前有跟我居住同一棟大樓的鄰居鄧時海大哥所著《普洱茶》,后為我在云南結識的第一位詩人朋友雷平陽編纂的《普洱茶記》。但兩書均以老茶為主,且多偏重于考古或圖鑒的介紹,讓一般讀者難以一窺堂奧,顯然也與今日新茶占有率高達95%的市場現況不符,未免美中不足。正如前輩詩人管管給我的封號,“頑童”如我,豈能讓普洱茶始終披上朦朧面紗、甚或繼續(xù)蒙受不白之冤?

  因此,深入普洱茶故鄉(xiāng)的寫作動機于焉誕生:不僅要探討生普老茶的神韻之美,也盡可能地對熟普新茶的成因、工序與優(yōu)劣判斷詳加著墨。并希望能為讀者抽絲剝繭,逐一揭開普洱茶的歷史之謎,與少數民族茶文化的演進,褪去緊壓、貢茶與渥堆的神秘外衣,透過文學細膩的角度娓娓敘述。并以旅行者加上畫家的觀點,配合巨細靡遺的數百張珍貴照片,一步一腳印地引領讀者,拜訪普洱茶生長或集散的故鄉(xiāng),與千百年輝煌的茶馬古道相互輝映。

  記:2003年,您寫過一篇《從勐海茶廠轉戰(zhàn)六大茶山——阮殿蓉重振普洱茶聲威》的文章在臺灣《新新聞》雜志上發(fā)表。當時,這篇文章在茶界的反響十分強烈。吳老師當時為什么會想到采訪阮殿蓉女士呢?您在標題中提到“重振普洱茶聲威”的說法,這句話應該怎么理解?

  吳:作為當時指標性的勐海茶廠,阮殿蓉女士以全新的經營理念、衛(wèi)生觀念以及管理營銷,包括明確標示出廠年份、原料來源以及負責人簽字等作法,使得一個歷史沈痾頗重的老茶廠再現生機,從而引領了普洱茶風云再起的風潮,阮殿蓉女士的貢獻功不可沒,這也是我想采訪她的最主要原因。

  記:當前,有人說普洱茶熱得太紅火了,已經出現了泡沫經濟的跡象,甚至說普洱茶市場將要崩盤;也有人說普洱茶根本就沒有熱起來,連泡都沒有,何來“泡沫經濟”?吳老師如何看當前的普洱茶市場?為什么?未來五年內的普洱茶產業(yè)又將是怎樣的狀況?

  吳:基本上,假如越來越多的人買普洱茶卻不喝茶,只是當成囤積或投資工具的話,對整體普洱茶的發(fā)展是不健康的,也容易造成泡沫化現象。因此普洱茶界不可因為普洱茶價飆漲或狂銷而沾沾自喜,應該設法導正風氣,讓喝茶的人口正面成長,藏茶也喝茶,這才是普洱茶長遠發(fā)展之道。否則茶廠干脆只生產茶來囤積就夠了,何必要營銷呢?

  記:多年來,吳老師對普洱茶進行潛心研究,并推出了《風起云涌普洱茶》、《普洱找茶》等相關著述。您今后一段時間對普洱茶的研究方向是什么呢?是否有再次推出普洱茶方面的研究成果的計劃?

  吳:《普洱找茶》即將在大陸出版簡體字版,我正在補強新信息以及新趨勢,希望大陸的讀者都能輕易進入普洱茶迷人的世界。目前也在密切注意普洱茶發(fā)展的趨勢,包括有越來越多的外國人喝普洱茶等現象,看看是否再寫一本新世紀普洱茶,哈哈。

吳德亮:頑童如我,揭開普洱茶朦朧面紗

  作者與吳德亮的合影

 

責編: yun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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