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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山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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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市茶路Ⅱ:勐板土司的官寨古茶園

云與霧。從芒市到中山鄉(xiāng)官寨,我們一路被延綿半月的雨水驅(qū)趕、追逐和挾持。

所見皆是稻香竹影的山水田園,在云霧的籠罩里,秀美宜人的樣子。清晨再見芒市風(fēng)景,清新隱逸,雨水的洗禮顯得尤其重要。

極目四野,少有人跡,即使在稀疏簇居的道旁村落。一路奔馳,一切美在視界中閃現(xiàn),一去不返,嘆為觀止。

本雅明在《駝背小人》中說道:“有時候遠方喚起的渴望并非是陌生之地,而是一種回家的召喚?!惫枢l(xiāng)只有一個,然而一顆皈依之心卻自由無羈,處處可以尋到來去。作為我修文的宗教,茶在冥冥之中一直輕聲呼喚我的回歸。

結(jié)伴而行的哲思和詩意,路途漫遙,道阻且長。油畫,或者國畫的意境反復(fù)呈現(xiàn)不同的劇幕,這就是尋訪官寨古茶園之路。

官寨位于德宏東部古茶群落,也就是我們俗說的龍江東部板塊,橫槊于龍川江(龍江)和怒江之間。

又因橫穿中部的芒市大河分為東西兩片,屬于高黎貢山尾部山脈。古茶樹在怒江邊上有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分布“點”,即是芒市的中山鄉(xiāng)。

在德宏本地人的訪茶經(jīng)驗中,德宏古茶樹最集中的地方就在東部古茶群落的中山鄉(xiāng)。而勐板土司的官寨茶是德宏州最負盛名的普洱茶。

據(jù)當(dāng)?shù)卮迕窠榻B,官寨茶原本產(chǎn)自中山鄉(xiāng)黃家寨的“官寨”。有史以來,中山鄉(xiāng)有兩個“官寨”,一是芒丙的老官寨,二是黃家寨的官寨。兩處“官寨”都是歷盡滄桑的茶史故地,見證了勐板土司蔣氏家族的興亡史與蔣氏家族引種緬甸果敢的培茶史。

一波三折后終于抵達黃家寨官寨。我們直接來到官寨德鳳茶廠的初制所,四處參觀,初制所內(nèi)設(shè)施完備,管理有序,棚內(nèi)堆有兩堆曬干的秋茶毛茶,香氣四溢。

陰雨之下,天氣濕冷,初制所的普昌平師傅端來火盆,送上核桃仁和蜂蜜。燒上一壺開水,邊聊官寨古茶園情況,邊品當(dāng)?shù)卦a(chǎn)好茶。一飲復(fù)飲,湯色良佳,茶氣充足,口感溫潤,甘滋漫腸,余味深長,美中不足的是工藝不夠精良。

隨后冒雨探訪官寨古茶園,開始步入詩意的領(lǐng)地。

在這里,無論是小樹還是古樹,都以大葉種為主。在海拔1800余米的亞熱帶季風(fēng)性雨林中,云霧之下的小樹茶林密密層層像海浪般推開,其間雜生的古茶樹亭亭玉立,有如帆影空遠。一些茶樹清水出芙蓉,道法自然,曼生于路旁。

細雨蒙蒙,那些招展、光亮、肥碩的葉片傲然而上,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空氣中都滿溢著清淡的茶香。不禁,一句“山深雨氣足,秋來第一流”即景涌出,思緒飄然。

隨雨水深入官寨古茶園腹地,蒼郁翠綠間,一株株靚麗的古茶樹相繼現(xiàn)身。驚喜,震撼,浮想聯(lián)翩。

站在最大古茶樹之下,蒼勁斑駁的筋骨如虬龍蜿蜒直上,陳苔老蘚浸露而潤,一眼望不盡的葉片發(fā)散濃密之霧,如同一個精通腹語術(shù)的老者緘口不言。超脫凡俗的盛氣撲面而來,一種不枉此行的感慨油然而生。那久違的心動、敬畏,以及渾然天成的魅力令人陶醉、徜徉,久久不愿離去。

然而,古茶園更深處,令人心痛而不解的一幕浮現(xiàn)。一些古茶樹剛剛被茶農(nóng)的刀鋒放倒在地,詢問之下,才知這是茶農(nóng)為方便采摘,對那些較高的古茶樹進行臺刈、矮化。此景此說,我震驚良久,隨行皆言“可惜了”。

茶農(nóng)隨即解釋,當(dāng)?shù)匾回炄缡?。很多茶樹已被反矮化幾多次。這令我想起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勐臘縣易武鎮(zhèn)麻黑茶山那些被矮化的古茶樹。細細觀察之下,芒市官寨的古茶園和易武麻黑的古茶園相似之處甚多。

除了自然環(huán)境、茶樹臺刈等相同特征之外,兩地的古樹茶都有悠久的歷史文化底蘊。作為一種特有的飲食經(jīng)驗,中國人素來講究追根溯源,茶的品質(zhì)與其歷史文化發(fā)源息息相關(guān)。在這點上,官寨茶同樣不輸麻黑。

沒有被臺刈的古樹

官寨茶在歷史上是勐板土司的“官茶”,據(jù)史料記載,蔣思孝為官寨茶蔣氏“勐板世系”的始祖。

明朝萬歷二十一年(1593年),蔣思孝任勐板地方土千長,蔣氏在勐板世襲土司十五任。曾有尖山、芒丙大梁子老官寨、黃家寨官寨三個土司府。

1932年,蔣氏第十四任勐板土司蔣家俊夫婦,在原有茶林的基礎(chǔ)上,又從緬甸果敢地區(qū)向官寨引進新茶種,為官寨茶的發(fā)展奠定了歷史基礎(chǔ)。除原有茶林的一百年以上古樹茶外,官寨新茶種引進史至今尚不足百年。

作為“德宏味”的代表性普洱茶作品,官寨古樹茶茶湯色飽滿、清爽潤喉、舌下留甘、甘苦相濟、芳香味長,與歷史巨變中的蔣氏家族興亡史如出一味。絕佳的自然生態(tài)賦予了官寨茶清潤、香甜的特質(zhì),而蕩氣回腸的歷史為官寨茶增添了質(zhì)樸深厚、源遠流長的文化底蘊,形成官寨茶魅力無比的“德宏茶韻”,也就是我所提出的德宏味。這樣一段歷史,不妨像品官寨茶一樣去體味。

天公不作美,雨水愈下愈大,我們從茶園繞回初制所,繼續(xù)品茶論道。

看到初制所里一些剛剛采摘的鮮葉,我給普昌平師傅示范了鮮葉殺青翻炒手段,講解并提出一些意見和建議。隨即落實了再請易武鎮(zhèn)古六大茶山炒茶大師傅朱家兄弟前來此地教授古法與傳統(tǒng)工藝諸事。

隨后,我們匆匆離開,繼續(xù)前往黑河老坡。

海德格爾說:“一朵花的美麗在于它曾經(jīng)凋謝過”,官寨茶的歷史何嘗不是。歷史總在輪回中前行,“溫故而知新”的經(jīng)驗告訴我們,短暫的消沉不代表永恒的衰落。在飲茶更加追求生態(tài)健康的今天,芒市官寨古樹茶的復(fù)興指日可待。

鴻爪從頭細細看。穿行在西南中國的綠色密林里,濕重的云霧將濃得無法化開的茶香浸入我們心脾,為我們打上深深的烙印。聚散,生滅,無數(shù)曾經(jīng)讓人念念不忘的茶味宛如一顰一笑,就在古老茶林中隨風(fēng)而逝。我懷念參天古木的歲月往昔,似乎看到茶人先民們艱辛勞作且苦盡甘來的一幕一幕。我堅信自己有責(zé)任把過去的輝煌一一喚醒。

2018.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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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市茶路Ⅰ:德宏味將是下一個傳奇

喝茶的過程

對于茶,我是情有獨鐘的。之前,我對其有很多的比喻,但都過于牽強,或者說是不夠貼切。后來,我想到一個詞,這個詞我認為比較契合、或恰當(dāng)。最終我就認定它了,這個詞就是情人。

情人一說,是要惹是非的。這里包括外人的狐疑,家人的不解。后來我做了一番斗爭,把這個詞解釋了一下,我說:對于情人我有自已的理解,第一不敢茍同于網(wǎng)絡(luò)上的戲言。第二沒有非禮妻子的思想。第三更不會有貪官和巨富們那樣的荒誕行為。這個情人是不排斥妻子的,那種“情”雖然有時也會隱隱的、澀澀的、甜甜的或是酸楚的。但每每都會帶給你許多的感受,即使是相擁一下、相思一下、相視一下,都能留下些許的回味,以及美好的映像。偏偏妻不屑一顧,子懶得一看,不知是怕受到影響,還是不予認可。

好在這是我最后的底線,妻也沒那么認真,只是任我去了,這種結(jié)果就讓我有了每次愜意地喝茶過程。不過,我想說明一點的就是,我喝的茶都是春季采摘的綠茶。

綠茶的喝法是有講究的,不應(yīng)有過多的思量,也不要有位子、票子那樣的聯(lián)想,更不能有“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 那樣的雜念。我欣賞的是詩人那天講詩歌時,拿一杯綠茶作講解的對象。他說,任何藝術(shù)的東西都要留有空間、想象和余地,不要一味地去看它的表象,就像這杯綠茶,在人們的思維習(xí)慣中,看到的是已經(jīng)定格的一杯茶,或者是一個盛茶的杯具。可在詩人的眼中,它是一個玻璃器皿,是可以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的。幾葉茶立在杯里,是一種物質(zhì),從表象上去看,它是無語的。而沖入沸水之后,它就產(chǎn)生了化學(xué)般的變化,水在慢慢升高,隨之所有的情節(jié)和故事都會一一地展現(xiàn)出來。

這個時候你就去想象,想象的結(jié)果它都不會再是一杯普通的茶了,它就有了詩的藝術(shù)效果。就像中國京劇里的板和眼、就像中國書法中的韻味、就像中國畫呈現(xiàn)出的水墨浸潤。那種想象可以無限放大,能到何種程度,就看你的感情了。經(jīng)歷越多,感悟越深,知識面越寬泛,想象也就更加豐富。

我感興趣的不是詩人的講解,而是他對茶的聯(lián)想。

茶喝到升華為想象以后,喝起的滋味就有另一番景象了,不再是單一的生津和止渴。于是,我每一次喝茶之前都做了一些準(zhǔn)備,比如先洗洗手,除去一切塵世之間的氣味。因為茶是很敏感的,特別是綠茶,哪怕是一星點異味,它都會被感染的。無論是你捧過玫瑰之手,還是握過金錢之手,或者是拿過可能會腐爛變質(zhì)事物之手,都會傳導(dǎo)給茶的,那樣你就再也喝不出它的優(yōu)質(zhì)和本真了。

前些時候,我去了當(dāng)局長的同學(xué)家做客,局長夫人知我喜喝茶,就從冰箱里拿出很高檔的綠茶沖泡于我。我聞了聞就沒再喝,局長夫人用疑惑的目光看我,我說你這茶不是原來的茶了,已混有許多茶以外的其它氣味。

并不是說茶是高貴的別稱,實際上它是很普通的,老百姓的生活日志上都有柴米油鹽醬醋茶一說,可見它已進入尋常百姓家了。只是茶有自己的特點,它的特點就是不媚、不俗,不能強加任何別的東西而已。

我喝茶的第二項準(zhǔn)備就是洗凈一只杯子,但必須是一只透明的玻璃杯,這樣我看中的是泡茶的過程和茶葉發(fā)生變化的過程。那種變化都在我的視力范圍之內(nèi),因為我把放茶、沖水、看茶、聞香等都納入喝茶的步驟了。所以,一切的準(zhǔn)備和操作就成了我喝茶過程中的必修課。

有時,我常常也在想,綠茶是不是一芽精靈,小小的一片葉子,怎么會有那么多情愫呢?在左思右想答不上來的時候,我又在自言自語:也許是我對綠茶產(chǎn)生了情結(jié),這才成為茶的粉絲。

或許珍惜一種事物是有經(jīng)歷以后才有感情的。比如說你親手做出的菜,你親手摘來的水果,你就會有一種食欲或飲欲。在吃和飲的時候你就有了成就感,這與贈人玫瑰手留余香有異曲同工之妙。我想,茶與我也是有親密接觸之后才成為伙伴的。

可能是我生于茶鄉(xiāng)的緣故,早些時候,單位和友人買茶都會差遣我的。久了,我就成為他們的茶葉大使,同時我與茶的親近感也日益升溫,其中的甘苦也讓我明白了許多的道理。

茶往往是生長在深山老林中的,越是高山里的茶,品質(zhì)越好。因為它們吸收的光照、氣息、土壤、水韻更具天然,所以它的風(fēng)味就更加獨特。這也是我舍近求遠,舍小山尋大山的真正目的。

可尋茶之路是非常坎坷的。那次我去東河尋茶,是我一生難忘的事情。車在沒有路的地方停下之后,我沿著一條小河而上,河道不知盤旋了多少次,依然沒有盡頭。望望四周的群山,我開始在心里打起退堂鼓,畢竟是一個人深入大山,雖然前面有傳說中的好茶;雖然有山花、怪石、鳥語相伴,但諸多的未知還是讓我的心緊張起來。

緊張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在一個山坡的拐彎處,我一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一條狼就站在那里。當(dāng)時我和狼都是猝不防地發(fā)現(xiàn)了對方,只是我滿臉驚恐,狼眼露出兇相。與狼對峙,玩的不僅僅是心跳,而且還需要有理智和智慧。我知道,如果在當(dāng)時逃跑,無疑是就地自殺。結(jié)果我就硬著頭皮站在那里,還好我不光看到狼眼里鋒芒畢露,也看到了狼嘴里還叼著一只山雞。我想當(dāng)時狼對我有兩種想法:一是我是它的下一個獵物,二是我有沒有搶它戰(zhàn)利品的可能。而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趁狼還沒有下手之前逃離這里。我的心里想著,腿已付諸行動了。我依然面對狼,可腳步則側(cè)身慢慢移動。好在狼最終沒有發(fā)動最后的進攻,在確定有一些距離之后,我就撒腿跑了。

那次歷險不僅沒有讓我遠離茶,而是更加親近茶了,這都是因為好茶就在山坳、就在云中、就在采茶姑娘那銀鈴般的笑聲里。

深入茶園之中,既能體會一種氛圍,又能觀看制茶的全過程。采摘、殺青、揉茶、摔條、烘干那一整套流程,讓我享受了一次次的流香過程。當(dāng)我再也待不住的時候,就隨采茶的山民一起來到茶園,親自采一些新鮮的茶草,然后親自看著把它制作成茶葉。那一刻,我忘記了許多,收獲了許多。

我知道我手中抓的這些茶葉,并不是我親手采摘的那些葉子。但它的條形極像,它的長度、它的飽滿、它的色澤,簡直就像我采的茶葉一模一樣。這種發(fā)現(xiàn),讓我有了倍加親切的感覺。

于是我就坐在一杯剛沖泡的綠茶前,看變化了的茶、水和霧氣。茶一葉一葉地舒展開了,像似一個才睡醒的少女,緩緩地伸展著身姿,朦朧中還帶有些夢意,笑靨里依然存有余味。我不敢去猜想那里面是否還有蟬聲和鳥鳴,是否有杜鵑的聲音。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茶已升華為一種想象,葉已還原了一個本真的自己。

水已不再是一個透明的晶體了,它已著了茶的色調(diào),儼然成了茶的同類。不過透明還是保存著,只是淡綠色的水讓人有了一種欲望。

最歡快的自然是水中的茶葉了,它們跳起了水中的舞蹈,開始時是天鵝舞,隨后是交誼舞和獨舞。它們的舞臺在杯中,它們的世界也在杯中,舞不盡的是風(fēng)花雪夜,舞不完的是春花秋月。此刻你只顧去欣賞,不用去著急,因為茶葉們一會兒都會平靜下來。

這個時候你會聞到有一股清香彌漫起來,是栗香,也會是蘭草花香。這香是要看茶的產(chǎn)地的,看這些茶是與誰為鄰了。如果茶是長在栗鄉(xiāng),那些爛漫的栗花是不會放過它周圍所有物質(zhì)的,結(jié)果茶葉的每一寸光陰都會熏染上栗花的香氣。要是茶生長在山崖或是小溪之畔,就會與蘭草花結(jié)為好友的,那樣茶就有了蘭草花的氣味與性情。

最讓人注目的莫過于茶與水交融后所產(chǎn)生的氣體。說是蒸氣,但更像是霧。那些霧裊然上升的形式獨特而多姿,它會在杯口形成一個霧罩,在其上面環(huán)繞成多種狀體,然后淡去在空中。因為有霧的導(dǎo)出,使茶中的香也就飄散開了。

此時我最弄不清的是,這霧是不是那霧鎖茶園的霧。因為那些霧生長在山的半腰,護著山上的茶林,吸納陽光的照射,孕育茶葉的品質(zhì)。可以說,它是茶葉的被、茶葉的衫、茶葉的守護神,從而它成全了高山茶那不可取代的特色,也完美了自己多重性格的形象。

我想,但愿這霧是那些山霧的沿續(xù),有了它們才會使綠茶得以圓滿和回歸。

欲,對于普通人來講,它是很難逾越的一道坎。用好了,它是進取的動力,用不好,它就是無形的殺手。曾經(jīng)難填的欲壑,絆倒過許多貪婪者的前蹄。

或許我就在塵世之外,因為我只對一杯綠茶產(chǎn)生了飲的欲望,甚至是渴望。茶以它獨特的品質(zhì)讓我有了好感,有了沖動,親近茶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品一杯香茗,自然想到的是它的好處,無論是口感還是流進心底的過程,都讓我有了超乎尋常的感覺。因為喝茶不單是止渴了,還喝出了對茶熱愛與回味。有了無數(shù)次的沖動后,對茶就有了鑒賞和探究。

能喝上一杯好茶是需要一些構(gòu)成和條件的。首先,是對水的要求,最好是泉水或溪水,那樣會保持茶的純凈。因為任何污染和滲兌都會降低茶的品質(zhì)。就像夫妻間的愛情,如果有了其他情感的參與,其生活也就剩下過日子和混日子了。

其次是聞香、觀色和品味。聞香就是把杯底用溫水預(yù)熱后,放入少許的茶葉,然后聞其香氣,嗅其感覺。因為那些茶不僅能聞出自身的特質(zhì),還能聞出“春茶香,夏茶澀,秋茶好喝摘不得”的民諺來。觀色則是在那銀毫沸騰的綠色世界里觀其湯色,辯其成色。如果是殺青不好,湯則泛青,如果烘制過了,湯會變黃。只有恰到好處的湯色才會添其好感,增其飲欲。

品味一杯上等綠茶是最具誘惑力的。那些茶水還未入口,其香氣已沁入肺腑,留在唇邊的甘甜,說是止渴,不如說是回味,這個時候喝一杯綠茶就是享受了。

喝綠茶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它的醫(yī)用價值?!渡褶r(nóng)本草》上說茶味苦,飲之使人益思。還說:茶葉還有消食去膩,利尿止渴,消毒解酒,輕身明目等作用。

茶圣陸羽對喝茶有自己的見解,他說:“所著者衣,衣精極;所飲食者,食與酒皆精極?!币簿褪钦f,衣食住行都要追求精美的情趣。所以,陸羽把喝茶的過程看作是精神享受的過程,從而賦予喝茶以美學(xué)的內(nèi)涵。

陸羽還在他的《茶經(jīng)》里說:茶之為飲,生于名山秀水之間,得天地之精彩,儒家以之養(yǎng)廉,道家以之求靜,佛學(xué)以之助禪??梢姴璧奈拿鲀?nèi)在已超出其自己的精神層面。

喝茶的過程其實是一次領(lǐng)悟的過程,也是一次暢想的過程。它不僅能喝出個中的甘苦,也能喝出人生的滋味。

【(摘自2017年《吃茶去》雜志(總第67期);作者:樂祥(河南商城) ,系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

尋味冰島:陡坡上的王子山,松軟土壤里的王子樹

  10月19日下午,我們一行——我與李興澤、彭枝華、董太陽及其他的兩個孩子,從冰島老寨返回勐庫,回程路皆是下坡,汽車駛出寨門幾百米處,剛好在轉(zhuǎn)彎處有停車的地方,同行的董太陽說這里有一棵比較古老的茶樹,即大名鼎鼎的冰島王子山的王子樹,建議我們?nèi)タ纯础?/span>
  作為這次冰島考察的專職司機——李興澤便將車停在轉(zhuǎn)彎空地上,不影響來往的車輛。我自己因為身體不好,來勐庫的第二天便生病了,影響了工作,所以當(dāng)天在冰島老寨采訪的行程結(jié)束得較早;而看古茶樹這種安排,于我并無太大的壓力,反而是一種放松,所以也沒有拒絕,欣然前往。

  腳下是西半山冰島老寨的王子山古茶園,對面就是東半山,天地之大,在這里便已明顯感受到,雖無海之闊,卻有天之空、山之?。煌械乃麄冏咴谖仪懊?,才幾分鐘,就被古茶園所淹沒,只聞人聲,只見一棵棵樹根斑駁的古茶樹以及勐庫的晴天。

  勐庫特有的晴天,天空中有云彩,遠處的群山有云彩的投影,明與暗,清晰得想忽略都難,天上的一朵云便是地上的一座山,地上的一座山或許就是一些人的一輩子,一生都圍繞著這座山而活,為一年的開支,為明天更美好的生活,在這座山里刨出路、刨希望。好在冰島出名了,冰島五寨都為此受益,財富也隨之而來,成為整個云南茶區(qū)的明星村,也成為臨滄茶區(qū)的富裕村;但更多的小微產(chǎn)區(qū),還在追求與努力的路上,也確實還是在“刨”,所付出的艱辛與時間注定要比明星村多出無數(shù)倍,影響的,也將不止是一代人。
  云彩悠悠而過,不急不慢,山里的人們也習(xí)慣了日升日落、云卷云舒,當(dāng)然,是日常,而不是美景,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構(gòu)成美景的一部分;或許,山外的世界才是他們想象的美景,從冰島茶葉不值錢的年代到現(xiàn)在,這個夢想大概不曾變,盡管,冰島成為了外界想象的景色。

  勐庫、冰島茶山的質(zhì)樸之美,倘若用華美的詞語來表達,反而會失真,但毋庸置疑的是,它透著滇西大地獨有的生生不息的厚重與力量。就連我們步入的王子山古茶園里,也透著自然的氣息,可以隨意的步入、隨意的看,沒有一塊商業(yè)品牌的牌子影響自己的視覺,更沒有什么木欄之類的圍住一棵茶樹作為宣示所有者的影子,包括后面我們所看到的那棵王子樹。
  茶園里還透著冷熱適宜的溫度,沒有盛夏的熱,也沒有冬天的冷,舒適得能讓人懷疑勐庫、懷疑冰島的季節(jié)變遷。難怪李興澤說,他常常懷念勐庫的生活,尤其是這個時節(jié),他固執(zhí)地認為這個時節(jié)的勐庫才是最美的,美如對過往的念想,也美如對未來的遐思。

  整片古茶園都在一個陡坡上,他們是當(dāng)?shù)厝?,他們早已熟悉了陡坡,所以一再囑咐我走路小心些;而我也確實小心,小心到又拖了他們的后腿——我再次走到最后面,這與2018年勇闖西雙版納滑竹梁子格外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去滑竹梁子時是上坡,這次是下坡。

  其實我貪戀的是所走之處的細微,包括古茶樹的芽葉、花,包括古茶園的土壤、植被。作為第一次到勐庫、到冰島的我來說,一切都充滿好奇,自然也不會在意辛苦,反而會在意自己會不會錯過什么,所以我盡可能的留意周圍,遇到喜歡的,也會以自己蹩腳的攝影水平用相機拍下來,實在不想錯過什么——這是一次難得的考察機會,當(dāng)我將部分圖片發(fā)到朋友圈時,很多朋友看到后都很羨慕。
  最先進入我眼簾的,其實是那些石頭;從停車處稍走幾步,就能遇到石頭,生于土壤中,看著稍顯突兀,但長得堅硬,似乎歲月這把殺豬刀并不會對它們形成威脅,冷冷地看待這個世間的風(fēng)云,如果沒有人為因素、沒有塌方,估計它們會繼續(xù)這樣,再冷冷地佇立幾百年。

  穩(wěn)如磐石,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既然如此穩(wěn),那些寄生植物也就找到了一個安穩(wěn)的家,比如苔蘚類,就依附于它們身上;當(dāng)然,這個時節(jié)苔蘚是不會呈現(xiàn)水靈靈的樣子給我們的,盡管看著很綠、很鮮活,但用手一摸,是感受不到一絲的水分的,很像一小塊薄薄的綠毯。苔蘚,也只能待來年、待雨季,重新綻放生的靈動;可前提是,它們得堅持到來年的雨季。
  古茶園剛剛被人翻過土,痕跡過于明顯,所以即便是外行也能看出來,這與之前在冰島老寨采訪字光蘭時所獲得的茶園管理信息一致,即翻土。古茶樹下的植被,尤其是雜草,早已沒有了應(yīng)有的光澤,或露于土壤之上,或埋于土壤之下,或一半掩埋、一半在上面。

  可能也正是因為古茶園被剛剛翻過土,加之土壤為腐殖土,且坡度較大的緣故,所以我走在古茶園里,每走一步都會覺得身體往下沉,每挪一個腳步,再回頭看,之前所走、所站的地方都明顯有一個很深的坑——這應(yīng)該不是我胖的原因吧!還有一點也很有意思,就是我想努力地多在一個地方站一會,最后發(fā)現(xiàn)這也是一個難題,土壤下沉?xí)?dǎo)致人站不穩(wěn),如果想多站一會的話,想來想去,感覺還是坡度較大與腐殖土較厚交集在一起的原因。
  雖是秋季,但這片古茶園的土壤并不干燥,相反,濕度還是比較大的,淺層下即是濕潤的土壤,與外表層土壤的顏色有著明顯的區(qū)別,我所踩出來的深坑更是證明。李興澤說,從2009年關(guān)注冰島茶區(qū)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十年的歷史,每年都會來冰島的茶園,也會持續(xù)觀察這個茶區(qū)的土壤,他發(fā)現(xiàn)冰島茶園里的土壤一直都是松軟的,按他的話來說,就是“土質(zhì)是真的好,不像壩區(qū)的(土壤)是硬邦邦的”。他所說的“硬邦邦”,其實就是土壤的結(jié)板,土質(zhì)硬化對古茶樹的殺傷力是致命的,有人形容這個現(xiàn)象就像古茶樹被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會加速古茶樹的死亡;這與在勐??h老班章所看到的茶王樹也很貼切,因為去參觀的人特別多(買老班章茶葉的人比較少,看老班章茶王樹的人特別多,買不買好像都不要緊,要緊的是要看一看,順便再拍幾張照片發(fā)一下朋友圈),茶王樹周圍的土壤已是“硬邦邦”的,土壤結(jié)板比較嚴(yán)重,與茶樹需要的松軟土壤相去甚遠。

  人怕出名豬怕壯,茶樹也一樣。這是一把雙刃劍,如何取舍似乎也是一個難題。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棵茶樹,出名(當(dāng)然不是惡名遠揚)往往會帶來積極、迅速的財富效應(yīng),一棵茶樹倘若能成為茶界耳熟能詳?shù)摹安柰鯓洹?、能成為明星,那自然會帶來更高的價格;可同時也會帶來慕名而來的參觀者,如人流量較大,隨之而來的或許就是土壤結(jié)板、加速茶樹的死亡。土壤結(jié)板是茶樹死亡的原因之一,當(dāng)然,這個概率比較低,遠遠低于蟲害、山體滑坡所導(dǎo)致的死亡。
  好在我們所看到的這片茶園沒有這個現(xiàn)象,恐怕得益于腐殖土較厚與濕度較大的完美結(jié)合,希望這樣的美好能夠一直延續(xù)下去。

  古茶園里過于安靜,安靜得只有我們的聲音,沒有春茶季的人聲鼎沸;而更多的時候,都是無聲,我們都在趕路,趕赴一場尋找冰島茶的約定。就在我糾結(jié)于不能多站一會的時候,傳來李興澤叫我的聲音,原來他的觀察更細致,他發(fā)現(xiàn)了翻土?xí)r不小心被弄斷的樹根的須根,推測應(yīng)是古茶樹的須根,手里抓的一把土壤里,能看到很多須根,有粗有細,有老有嫩,呈密集狀,向土壤深處擴散、延伸,與土壤之上的茶樹一樣,亦向上方、向天空擴散、延伸,感覺就是向上呈傘狀,吸收著陽光、進行光合作用,向下呈傘狀,吸收著土壤養(yǎng)分,中間是一段主干……古茶樹這努力生長的樣子,卻成為了我們久久不愿舍棄的風(fēng)景。
  只是這被工人誤鋤的須根,我們看著都很可惜,不知道主人看到會不會心疼。土壤之下的樹根要拼盡多少努力,才能長成這手中土壤里的諸多須根,雖然,土壤之下,我們看不到須根每向下一厘米所付出的艱辛,甚至,很多人都不會去關(guān)注土壤之下的世界,因為我們看不到,我們看到的,往往是土壤之上的枝繁葉茂,畢竟,茶樹能長成如傘蓋的模樣也確實好看,以貌取人在茶園里同樣適用,僅多變成“以貌取樹”而已,去看那些看得到的東西仿佛更實在,更有說服力,也沒有錯。但對普通人來說,這已足夠,能親臨古茶山一覽古茶樹風(fēng)姿的,其實,也只是少數(shù)人,更多的人,更多的消費者,也只是在終端看看產(chǎn)品而已、看看商家拍攝的古茶樹而已。所以像我們這樣能夠深入到一線產(chǎn)區(qū)作深度考察的,還是倍感幸運,也不覺得辛苦。

  而十月中旬到冰島,正趕上當(dāng)?shù)厥涨锊璧奈猜暎傻氖?,王子山這片古茶園的秋茶還沒有采摘,我們才有機會看到枝頭嫩綠的茶芽;雖是秋天的茶芽,但也水靈、輕盈,葉片黃綠,正面有革質(zhì)感、有光澤;芽嫩綠得不忍觸碰,有的已初放,有的還呈閉合狀,待放。芽與葉都散發(fā)著旺盛的生命力,抵消了秋意,將春與夏對生命的期盼留在了枝頭,也延續(xù)至此時。
  雖然深知冰島茶名貴,也無人看護,可出于對自然萬物生命的尊重,尤其是這水靈、輕盈的茶芽與古茶樹根部、主干上苔蘚類生長留下的斑駁的痕跡相比,依然充滿感動,我終究沒下手、沒采摘一片茶葉,舍不得,也不覺得遺憾。作為過客,看到了便好,便已知足。

  倒是茶花多數(shù)已稍顯枯萎,有“殘花”之感,花瓣散開,花蕊略彎曲;人低頭的時候,往往是處于劣勢,當(dāng)然也可能是性格溫和,但茶花低頭的時候,往往處于生命的末端。這樣說好像也不對,因為還有茶籽,還可以延續(xù)生命。在王子山,我們只看到極少數(shù)的茶花開得鮮艷,或許,只能怪自己來得稍晚了些,沒趕上它們最美的容顏。

  王子山雖為陡坡,但茶樹的密度并不低,對于習(xí)慣翻土的當(dāng)?shù)夭柁r(nóng)來說也是好事,至少水土保持方面不會太差。也是在王子山,我們看到了茶農(nóng)自己家茶園的界限管理模式,即用各種材料所立的樁,再以塑料線或鐵絲拉成線,以此分界,這讓我想起了冰島五寨之一的地界。想想也好,這樣的分界方法簡單、直接,不管請哪里的工人來采摘、管理都比較方便,主人交待一下即可。分界從山頂往山腳下延伸,直直的一條線,確實容易分辨。后來在靠近王子樹的地方,我還看到了竹子編織的籬笆所圍起來的一道矮矮的墻,我私下猜測,那應(yīng)該也是分界的標(biāo)志,只是它與之前從山頂往下的分界相比,是橫著的,與山腳下的公路平行。

  及至王子樹,李興澤往回走,他回去開車來山腳下的公路邊接我們,因為我們都不愿意再爬坡返回去了。
  與王子山整片古茶樹相比,王子樹確實高大,根部粗壯,就像一個歷經(jīng)歲月洗禮的老人一樣,布滿滄桑;主干至分叉處有一米左右高,再往上,即成傘蓋狀,向四圍伸展枝葉;整棵茶樹高度在5米多,這在冰島茶山算是難得的了。董太陽一時心血來潮,將他自己的兩個孩子放到茶樹上,然后他在下面拍照,當(dāng)然,我也湊熱鬧??墒牵瑫r間久了,兩個孩子也不樂意了,最后帶著哭腔說要下來,董太陽也將他們接到地面。

  事實上,當(dāng)?shù)厝耸菍⑦@棵王子樹稱為“山王子”,或許有“冰島茶山王子之意”,而我為了表述方便、更容易記住,稱之為“王子樹”。
  從王子樹再往下,距離公里已經(jīng)很近了,能聽到偶爾駛過的汽車的聲音,但走過去,還是要花費一點時間的。至王子山古茶園盡頭,是灌木叢、喬木,而我最頭疼的是肆意瘋長的雜草以及陡坡。陡坡雖陡,但可以小心翼翼,可以用手抓著植物,僅多就是走慢一點罷了;而雜草長得完全掩蓋了山路,甚至是山溝,所以在經(jīng)過一處山溝時,判斷失誤,一腳踏空,摔到溝里,好在溝不太深,又本能地用右手撐住地面,才不至于傷到頭部、腰部,好在沒有摔到相機。等我從溝里爬上來,才發(fā)現(xiàn)右手有血跡,可能是被鋒利的雜草劃破了,一下子還沒有找到傷口在哪里,隱隱的疼。

  等我到公路的時候,李興澤他們已經(jīng)在車上等我了,之前沒有準(zhǔn)備藥品,包括酒精,所以用紙巾簡單的包住傷口,到快接近勐庫鎮(zhèn)的董太陽家里,我們稍作休息,董太陽找來了高度白酒,我接了三分之一杯到門口清洗傷口;而他的兩個孩子,或許是因為一天行程的疲憊,其中一個已經(jīng)睡著了。
  生病與摔倒,讓這一天記憶深刻,我記住了王子山,記住了王子樹,當(dāng)然,不是深仇大恨,而是加深了對冰島的記憶。也是這一天,就在前往王子山古茶園停車之前,在從冰島老寨下來的路上,我從車窗看到了魏成宣,因之前只是在微信上聯(lián)系過,從未見過真人,而那兩天通過微信朋友圈也知曉她來冰島、也彼此聯(lián)系過,說冰島老寨見,但我終究還是不敢確認是她、不敢打招呼,應(yīng)是自己過于靦腆吧,錯過得如此完美。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性格,一如冰島茶區(qū)有自己的性格一樣,這樣的世界才豐富多彩,云南的普洱茶也才滋味萬千、回味無窮,不至于單一到枯燥;不用過于去改變自己,而是堅守本真,這樣才自然,“自然應(yīng)該是可見的精神,精神應(yīng)該是不可見的自然”,沿著自己的路堅持下去,如實,記錄如此,生活如此,對朋友如此,就很難得了。

  本文作者:

  楊春(竹里館館主):專注云南地方史15年,出版著作多部,現(xiàn)在研究方向為茶葉、非遺、傳統(tǒng)建筑等云南特色文化,側(cè)重口述史。參與著作《易武與古六大茶山》《造物記:云南古茶園的秘密》等。

  楊春啟動「尋味冰島」圖書項目,歡迎茶友提供線索或素材,聯(lián)系微信:yc_zhuli。

  特別致謝

  本項目由勐庫云章茶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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