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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喜歡運動還是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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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和茶:世界上最受歡迎的飲料在澳洲的社會歷史

摘 要:茶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飲料,人們每天要喝掉20多億杯茶。然而,茶是如何獲得飲料中“超級大國”的地位的?這并非一個簡單的故事。相反,它是一個具有復雜系列的故事情節(jié),涉及眾多“演員”,持久性的長期變化和戲劇性的轉(zhuǎn)折。文章調(diào)查了茶葉是如何成為澳大利亞首要飲料的,研究了茶的社會歷史,探討了此飲料是如何塑造澳大利亞人工作、休息和娛樂生活的,揭示了茶葉如何在塑造澳大利亞的民族認同中發(fā)揮作用,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茶葉的地位是如何隨著大英帝國的衰落以及一個以“美式和平”形式的新帝國的崛起而下降。茶在澳大利亞的故事只是更加復雜的全球茶之故事的一章,但是它為我們提供了重要的見解:那就是茶是如何納入殖民國家建設中來的,以及作為一個受歡迎的飲料,它在21世紀未來將會如何上演。

費爾南·布羅代爾在日常生活結構中提醒我們:“日常生活是由人們在時間和空間上幾乎注意不到的小事組成……每天發(fā)生的事情是重復的,重復的次數(shù)越多,它就越有可能成為一種普遍性的東西,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一種結構。它遍及社會的各個層面,其特點是存在方式和行為方式在漫長的歲月中得以延續(xù)……社會不同層面的人們的飲食、衣著或住宿方式從來都不是無關緊要的”[1]。茶———這種“人們幾乎不會注意到的小東西”———已經(jīng)傳播到了五湖四海,沿著古老的海陸貿(mào)易路線從中國向外延伸[2-4]。由于茶在不同時代,不同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因此,它發(fā)展出了不同的地方特色。

01

問茶與澳大利亞殖民地的建立

茶不僅僅是一種飲料,它也是澳大利亞國家認同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顯著的地方發(fā)生了變化。通過考察茶在澳大利亞的社會和文化歷史,可以了解茶是如何影響社會習俗、性別角色、飲食行為和工作習慣的。

1788 年,“澳大利亞”作為英國的 (罪犯)流放地而建立,當時,這片大陸在西方被稱為“新荷蘭”。直到1824年,“澳大利亞”一詞才正式使用。1787年,由11艘船只組成的船隊從英國航行到“新荷蘭”,船隊載有778名囚犯 (586名男性和192名女性),被一支大約有1500人的特遣隊護送。大部分船員和乘客是英國人,但也有少數(shù)來自法國和美國的罪犯。船隊行程長達24000公里,耗時250天才完成。當時,它被認為是人類移民史上組織時間最長的事件之一。

在1787年以前,英國人則將罪犯送往北美的13個殖民地。然而,美國人對英國統(tǒng)治的反抗最終導致了美國獨立戰(zhàn)爭。在一場關于“稅收和代表權”的爭端中,反抗英國當局的主要行動之一就是將一批茶葉傾倒進波士頓港———著名的“波士頓茶黨也稱波士頓傾茶事件”。當然,這些茶來自中國。英國政府需要一塊新的領土來安置罪犯,而“新荷蘭”則被認為是最佳的選擇。

18 世紀末,茶作為一種飲料,在不列顛群島已經(jīng)獲得了很好的發(fā)展,但它仍然是一種奢侈品———盡管更多的普通勞動者已經(jīng)習慣了茶的味道和刺激效果。茶正成為朱莉·弗洛默所描述的“必要的奢侈品”[5]。事實上,其中一名叫瑞秋·厄爾利的乘客 (女罪犯) 因盜竊了一盎司茶葉、煙草和糖而被定罪,并被判處搭乘第一艦隊發(fā)配澳大利亞。據(jù)記載,第一任總督亞瑟·菲利普曾與當?shù)卦∶耦I袖貝尼隆分享食物和茶,茶很快在原住民中成為一種受歡迎的飲料。這一點在歷史上來看,通常與糖一起食用的濃郁中國紅茶在英國的茶文化中是最受歡迎的———雖然綠茶仍然占有市場份額。無論如何我們可以肯定的是,茶葉是第一艦隊高度珍視的非官方貨物的一部分。

官方第一次正式記載了中國來訪者來到澳大利亞的記錄是在1818年麥世英的到來。然而,1788年的第一艦隊與中國有著重要而直接的聯(lián)系。這些船只,包括佩恩夫人號、斯卡伯勒號和夏洛特號,被英國東印度公司特許進入廣州收集貨物茶 (該船的高級船員被允許購買大黃、肉桂、扇子、水銀和瓷器作為貿(mào)易物品帶回英國,但茶葉在1833年之前一直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壟斷品) [6]。從1788年開始,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船只在往返中國的途中,經(jīng)常在澳大利亞殖民地停留。因此,隨著英國殖民地在澳大利亞的建立,海上絲綢之路的這條新路段,創(chuàng)造了中國和澳大利亞之間貿(mào)易、移民和文化的新聯(lián)系。

02

“甜茶”的發(fā)現(xiàn):一種來自澳大利亞本土的茶葉替代品

早期的澳大利亞殖民地茶葉仍然是一種稀缺品,直到1792年茶才開始被出售,茶葉的數(shù)量是有限的,并且價格昂貴。因為從茶樹中獲得的茶葉有限,新來的人開始尋找一種當?shù)氐牟枞~替代品。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種合適的替代植物,即甜葉菝葜———一種澳大利亞本土的撒爾沙植物[7]。這種植物以藤蔓的形式生長于潮濕的溫帶沿海森林的地面上。這種植物長期以來被澳大利亞原住民用作傳統(tǒng)藥物。布拉德利中尉這樣描述它的品質(zhì):“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一種植物,生長在巖石周圍和林下灌叢之間,它的葉子被煮后變成了一種令人愉快的飲料,并被我們?nèi)w船員當作茶來使用。”

1790 年,水手約翰·尼科爾乘坐朱利安夫人號路過悉尼,他對甜茶和它的特性如此著迷,以至于在返回英國時帶走了大量的甜茶。他記錄道:“殖民地有一種藥草叫甜茶,它被浸泡和飲用就像中國的茶。我很喜歡它。它不需要糖,味道既苦又甜?!?/p>

為了收集茶葉,尼科爾的船在去英國的中途停留中國,把大部分剩余的甜茶賣給了中國商人,這些商人已經(jīng)認識到了此種外來植物的藥用價值。這可能是澳大利亞在殖民時期向外國出口的第一件商品。近年來,隨著人們對本土食物和采集興趣的恢復,甜葉菝葜得以東山再起?,F(xiàn)在甜茶正在與不同品種的茶樹產(chǎn)的茶葉相混合,并由一些富有創(chuàng)新精神的澳大利亞藥劑師和茶葉零售商出售。這是澳大利亞茶文化創(chuàng)意的一個很好的例子。

03

茶與社會生活:澳大利亞茶文化的發(fā)展

隨著19世紀上半葉幾十年的發(fā)展,英國繼續(xù)發(fā)展并擴建悉尼的流放地。他們還在諾??藣u(1788年)、范迪門島 (塔斯馬尼亞) (1804年)、摩頓灣 (布里斯班) (1824年)、天鵝河 (珀斯)(1828年)、菲利普港 (墨爾本) (1835年) 和阿德萊德 (1838年) 建立了新的殖民地。除了囚犯,越來越多的自由移民也來到了澳大利亞。在1828年,罪犯占到總人口的46%。但是到了1841年的時候,罪犯就只占20%左右了。因此,在19世紀中,隨著罪犯時代退居過去,現(xiàn)代澳大利亞人口的輪廓形成了:現(xiàn)代由工人階級、中產(chǎn)階級和上層階級組成的城市化人口出現(xiàn)了。正是這種社會階層的結合,形成了19世紀中期至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期間澳大利亞茶文化的基礎。澳大利亞在繼續(xù)與英國保持密切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聯(lián)系的同時,于1901年成為一個主權國家,并開始形成獨立的民族認同。這是一個茶 (話) 會的時代,從最不起眼的工人聚會,到有抱負的中產(chǎn)階級“只有受邀請才能參加”的花俏活動。在那個時代,男人和女人被固定在特定的性別空間里,在這個空間里,茶為男女提供了交流的機會,也為女性提供了管理家庭空間的機會。

1822 年,英國法官約翰·托馬斯·比格向英國下議院提交了一份報告,題為 《新南威爾士州殖民地狀況報告》。我們從報告中得知,到1822年,最初的茶葉短缺情況已經(jīng)不再出現(xiàn)。茶、糖和煙草是標準的配給品。即便如此,配給的數(shù)量并不是那么慷慨。停止配給茶 (和糖) 也是一種對罪犯的懲罰方式。因此,比格報告說,茶和糖仍然被認為是奢侈品。然而,這種奢侈品卻成為了人們工作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該報道引用了 《悉尼公報》 (1816年12月7日):“茶和糖是罪犯膳食中經(jīng)常伴隨的食物,并且是下層階級移民餐桌上的???但是牛奶和蔬菜卻只給上層階級供應?!盵8]

此時,在英國及其全球的殖民地中,茶和糖的結合已成為各行各業(yè)人們飲食中穩(wěn)定的一部分[9]。1840 年至1860年,英國人均茶葉消費量增長了一倍;1860 年到1880年增長了68%,澳大利亞也成為一個重要的茶葉市場。從19世紀50年代初到20世紀80年代末,福州對澳大利亞的茶葉出口翻了一番多,從370萬英鎊增加到970萬英鎊[10]。事實上,澳大利亞曾一度是世界上飲茶最多的國家。彼得·格里格斯估計,19世紀30年代新南威爾士殖民地的人均茶葉消費量接近4.5公斤,19世紀40年代上升到5.0公斤[11]。

隨著茶逐漸成為澳大利亞各行各業(yè)乃至整個大英帝國人民的首選飲料,它已深深植根于社會和文化習俗之中。茶不僅僅是一種令人愉快而舒適的飲料,還具有顯著的重要性:它是中國與世界其他國家之間的全球貿(mào)易經(jīng)濟的一部分。飲茶還成為了一種社會區(qū)別的標志。不同階層的人以不同的方式消費茶,他們眼中茶的象征意義也不盡相同。他們通過用一種隆重的方式提供并享受茶,以展示自己的權力和地位。大量工人階級所享用的茶被視為從日常勞作中放松身心的一種方式。事實上,添加了糖和牛奶的茶成為英國工人階級飲食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在茶和咖啡等飲料中添加糖是很正常的。相反,考慮到英國人喜歡所有甜的東西,茶里不放糖就太奇怪了。恩格斯在1844年的著作中描述了曼徹斯特工人階級的狀況,并寫道,除了肉類 (在可獲得且負擔得起的情況下) 和蔬菜 (尤其是土豆) 的基本飲食之外,“作為佐餐,人們通常都喝淡茶,也許是茶加一點糖,牛奶,或一些烈酒。茶之于英國乃至愛爾蘭,正如同咖啡之于德國一樣不可或缺。一個地方越不喝茶,那么那里就越貧困”[12]。

飲茶的發(fā)展對兩性關系也有著特殊的影響。和傳統(tǒng)的中國一樣,澳大利亞殖民時期的男女也經(jīng)常被隔離。男女在家庭和公共領域中扮演不同的角色,這兩種角色之間界線鮮明。事實上,在我們這里討論的大部分時間里,女性的地位是低于男性的。參與公共飲酒領域是與女性的“良好聲譽”不相符的。因此,茶成為了連接女性們社交紐帶的重要飲料。在茶 (話) 會上,人們在喝茶時會吃蛋糕、三明治和其他美味佳肴,這已成為男女在適當認可的環(huán)境中進行互動的常見方式。

這些茶 (話) 會發(fā)展成了“茶餐”和“下午茶”的傳統(tǒng)。各種各樣的規(guī)則和禮儀都是圍繞著這些社交喝茶的形式發(fā)展起來的。茶餐和下午茶最早出現(xiàn)在英國,并迅速傳播到澳大利亞等英屬殖民地。茶餐和下午茶有什么區(qū)別?茶餐中的“茶”更多地與用“茶”的意義有關,意思是“晚餐”,而不是飲用茶的集體活動。茶餐是19世紀工人階級的一種習慣。下午茶可以是一項盛大的活動,主人發(fā)出邀請,拿出最好的茶具,并為這一場合盛裝打扮。然而,在加班時,下午茶也變得不那么正式了,可以簡單地指下午喝茶的休息時間。茶餐的概念也發(fā)生了變化,更多地與優(yōu)雅的中產(chǎn)階級社交聚會聯(lián)系在一起,而不是工人階級晚上的一頓飯。茶的習俗,特別是在我們這個不斷變化的現(xiàn)代世界,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改變。

澳大利亞的飲茶也與大英帝國的觀念緊密相連。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茶是一種民族飲料卻來自中國———這一直是英國政治家、商人、作家等人的痛處。正如朱莉·弗羅默所寫:“然而,將茶視為一種英國國內(nèi)商品引發(fā)了人們對將國內(nèi)生活和國家認同的理想建立在來自中國的外國產(chǎn)品上的擔憂———盡管英國試圖滲透打入這個國家,但令人沮喪的是,中國對英國人來說仍然是未知……同時英國人將中國視為‘他者’。使用亞洲的茶來培養(yǎng)英國的國家認同感,這可能會瓦解國家認同感賴以形成的差異。”[5]

為了打破中國對茶葉生產(chǎn)的壟斷,也為了打破“中國”和“茶葉”之間的認同聯(lián)系,英國東印度公司熱衷于在英國殖民地內(nèi)建立茶葉種植和生產(chǎn)產(chǎn)業(yè)。為此,蘇格蘭園藝學家和冒險家羅伯特·福瓊在19世紀50年代被派往中國“獲取” (即“竊取”) 茶樹、種子和技術[13]。印度和錫蘭 (斯里蘭卡) 的茶園通過現(xiàn)代工業(yè)規(guī)?;?jīng)營,大幅降低了茶葉的價格[14-15]。據(jù)估計,在1897年,整個大英帝國共消費了8000萬杯茶。19世紀初,英國和澳大利亞消費的大部分茶葉來自中國,而到了19 世紀末,茶葉則來自英國殖民地內(nèi)部。這就標志著茶葉與中國的聯(lián)系被顯著地切斷了。當然,當時澳大利亞也有中國人,毫無疑問的是,他們也從中國帶來了自己的茶,其中一些還賣給了當?shù)氐陌兹酥趁穸ň诱摺?/p>

04

流浪者和比利茶

這一時期澳大利亞茶文化最具標志性的東西之一就是“比利”,由此衍生出“比利茶”?!氨壤琛睙o疑是澳大利亞對世界茶文化最獨特的貢獻之一。澳大利亞比利是一種金屬容器。這種金屬容器最初被用于在開往澳大利亞的船只上運輸咸牛肉。到了19世紀晚期,它成了澳大利亞鄉(xiāng)村生活的代名詞,在那里,它被用作在篝火上的燒水和泡茶的器皿[15]。

在19世紀,隨著越來越多的土地被用于放牧,對剪羊毛和其他農(nóng)業(yè)活動的季節(jié)性勞動力的需求穩(wěn)步增長。剪羊毛的工人從一個綿羊站走到另一個綿羊站,從一個剪羊毛棚到另一個剪羊毛棚通常需要步行走好幾天。這些流動工人被稱為“流浪者” (Swagmen)。其中的“swag”指的是鋪蓋卷———里面還包含了他們的個人物品。毫無疑問,其中最珍貴的是上文提到的茶葉、煙草和糖這3樣東西。這里面還有面粉———是制作“丹波面包”的關鍵,這是一種簡單的“澳大利亞土著面包”,是用篝火的熱炭烤制而成的。澳大利亞的農(nóng)村是人們常常飲用比利茶的地方———意味著這是一項非常男性化的活動。而在家庭環(huán)境中,女性支配著茶———特別是通過早上和下午的茶 (話) 會。而男性支配著“叢林”中的茶,尤其是在流浪者的生活或其他形式的鄉(xiāng)村勞動中。

在中國,備茶通常是在茶壺或其他類似的設備放入茶葉,然后把熱水倒入其中沖泡茶葉。流浪者就無法享受這種“奢侈”了。

《叢林流浪》 這首歌最早由帕特森于1895年創(chuàng)作,它的首節(jié)中有這樣一句歌詞:“他一邊唱歌,一邊看著老比利在沸騰?!边@首歌非常流行,到1903 年,它已經(jīng)被用來銷售一種特殊的茶品牌———果不其然是:比利茶?!秴擦至骼恕?是一首深受澳大利亞人喜愛的歌曲,它經(jīng)常被認為是“非官方的國歌”。事實上,大多數(shù)澳大利亞人更有可能知道 《叢林流浪》 的歌詞,而不是澳大利亞的官方國歌 《前進的澳大利亞》。

05

茶與酒:禁酒運動

在唐朝,茶不僅是一種飲料,而且在文學、宗教和文化生活中也起到了重要的參考作用[4]。在唐代茶興起之前,酒在重要的社會儀式中占據(jù)主導地位。因此,在中國古代乃至當代,酒和社交之間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唐代茶的興起與禪宗的出現(xiàn)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茶被看作是酒的替代品。茶也能“醉人”,但即使一個人大量喝茶,也不會出現(xiàn)酒那樣的負面作用。

公元8世紀末和9世紀初的時候,中國出現(xiàn)了一篇描述“茶酒爭功”的文章[16]。在這場辯論中,“酒先生”和“茶先生”給出了他們的理由———為什么自己作為飲料最好而另一種不好?!安柘壬睂⒆约号c一類新興的佛教聯(lián)系在一起,他認為茶是圣人、皇帝和前賢首選的靈丹妙藥,茶可以消除困頓和疲勞,而且沒有有害的或?qū)擂蔚母弊饔谩Ec之相比,“茶先生”認為“酒能夠拆散家庭,破壞家園,通常會導致淫蕩和墮落的行為……而你,酒先生,會讓人喝醉和糊涂”。人一喝酒,話就多了。對于大街上的普通人來說,至少70%的飲酒者是被朋友背回家的。最終,“水先生”的出現(xiàn)提供了第三條出路———“茶先生”和“酒先生”都不是辯論的贏家。但可以肯定的是,隨著唐代佛教的興起,一種提倡節(jié)制和避免飲酒的新話語正在形成。茶被認為是酒精飲料的最佳替代品。禁酒運動從19世紀30年代開始,它首先提倡適度節(jié)制飲酒,到19世紀后期就轉(zhuǎn)變?yōu)橥耆癸嬀屏恕Ec美國不同的是,澳大利亞從未采納過全面禁酒令。即便如此,關于酒對個人、家庭和社會負面影響的辯論還是使人們注意到了酒在澳大利亞社會和文化生活中的地位———無論是好是壞。

殖民時期的澳大利亞繼承了英國的飲酒習俗并形成了濃厚的飲酒文化。人們飲用各種酒精飲料,如杜松子酒和啤酒,而朗姆酒在殖民時期則扮演著特殊的角色。朗姆酒是如此受歡迎以至于在硬幣短缺的時候成為了一種貨幣形式。事實上,據(jù)報道,澳大利亞發(fā)生的唯一一場軍事政變就是由朗姆酒短缺引發(fā)的。因此,它通常被稱為1808年的朗姆酒叛亂。

然而,對于茶是一種健康的飲料這一觀點,并不是每個人都贊同———特別是在大量飲用的情況下。杰西卡·奈特在她的研究中敘述了以下內(nèi)容:“1893年,一名在悉尼工作的醫(yī)生與悉尼科技學院的一名烹飪講師合著了一本書,名為 《澳大利亞的生活藝術》。在這本書的序言中,菲利普·穆斯基特博士寫道:‘肉店里的肉和茶的消費遠遠超出了正常的需求,這在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是無法與之相比的?!M一步評論了茶的過度消費,表達了他對女性‘在這方面超出了所有節(jié)制的界限’的擔憂。按照他的專業(yè)觀點,由于飲食中過量的茶,女性變得‘蒼白無力’,肌肉變得‘柔軟松弛’,神經(jīng)系統(tǒng)‘受損’。”[17]

19 世紀中期,禁酒運動對于除了酒吧之外的非飲酒場所的建立起到了推廣的作用。19世紀末的時候,這些場所變成了茶室。這一趨勢在澳大利亞得到了廣泛的復制,到20世紀初,茶室已成為城市景觀中的普遍特色。茶室最初是由教會或禁酒組織提供給公眾使用的非商業(yè)場所。到了后來,它成為了一種商業(yè)企業(yè),類似于咖啡館或咖啡廳。

對于女性來說,茶室是一個安全而合適的空間,可以在家庭范圍之外進行會面與社交。茶室象征著現(xiàn)代、時尚,昭示著帝國與茶之間的聯(lián)系。有些茶室非常大,大到足以容納多達300多人。里面有著當時的新發(fā)明———如電梯和熱水水龍頭。最好的茶室位于城市的黃金地段,在這里可以看到引人入勝的景色,還有新潮時尚的裝飾。被女性所管理的茶室并不罕見,考慮到這一時期女性在家庭之外有限的勞動機會———所以說這是個相當了不起的成果。

在澳大利亞現(xiàn)代歷史的進程中,有各種各樣的支持和反對飲酒的爭論。無論是完全禁酒,還是只在特定場合,茶通常都是酒的首選替代品。然而,正如我們下面所看到的,茶作為頭號非酒精飲料的地位正在受到其長期競爭對手———咖啡的威脅。

06

興衰:當代澳大利亞的茶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茶的需求量仍然很大。在澳大利亞城市的工廠和辦公室中雇傭著在早上和下午茶的時候推茶車的茶女。茶和餅干通常由公司免費提供,但有時會從工人的周薪中扣除一小筆茶費。同樣,在以男性為主的工地,如建筑工地、鐵路調(diào)車場和剪羊毛站,比利小子用比利為工人煮茶。他們通常在上午11點準備茶點,因此這種茶點就被稱為“午前茶”。20世紀60年代,隨著更為正式的培訓貿(mào)易工人學徒制度的實施,比利小子逐漸被淘汰。無論如何,當今在澳大利亞,他人不太可能為你提供“一杯茶”喝。你也找不到茶女和比利小子。這么多老的茶文化已經(jīng)處于消失或過渡狀態(tài)。

現(xiàn)代茶包最早開發(fā)和銷售于20世紀初。然而直到20世紀70年代,茶包才開始流行起來。一旦英國和澳大利亞的茶葉公司開始推廣茶包,它就很快地取代了散裝茶葉,成為人們泡茶的首選方式。在澳大利亞和其他很多國家,茶包是人們喝茶最普遍的方式。

為什么茶包花了如此長的時間才找到了自己的市場?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二戰(zhàn)后的社會和經(jīng)濟環(huán)境的變化使獨自飲茶的生活方式更容易被接受。毫無疑問,人們總是視自己的便利而選擇飲茶時機為自己備茶。然而,正如我們從上文中對澳大利亞茶的討論中所看到的,茶的消費一直與社會互動緊密相連。這就是我所說的“茶交際”。然而,二戰(zhàn)后經(jīng)濟向消費資本主義的轉(zhuǎn)變更加強調(diào)“個人”的選擇。也就是說,二戰(zhàn)后的社會一直強烈關注于創(chuàng)造和滿足個人消費者的需求,更重要的是滿足個人消費者的欲望。在這個社會、經(jīng)濟和文化快速變化的時代,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就是現(xiàn)代消費時代更加崇尚便利。例如,在現(xiàn)代工作環(huán)境中,以前一起喝“下午茶”的做法已經(jīng)幾乎像恐龍一樣滅絕了[18]。相反,在緊張的工作壓力下,辦公室職員會用茶包沖泡他們“自己的”茶,并迅速帶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同樣的道理也適用于家庭內(nèi)部的茶,邀請家人和朋友參加更正式的“下午茶”的做法也基本上消失了。

澳大利亞的茶消費不得不與咖啡和咖啡廳文化的興起相抗衡。根據(jù)澳大利亞統(tǒng)計局 (簡稱ABS) 的數(shù)據(jù),在20世紀60年代末,澳大利亞每年人均咖啡消費量超過1千克。相比之下,茶葉仍以人均2公斤的價格領先 (在20世紀的高峰時期,1928 年人均茶葉消費量為3.6公斤) [19]。到了20世紀10 年代,澳大利亞統(tǒng)計局在其“2011/2012年澳大利亞健康調(diào)查”中報告稱,“最受歡迎的飲料是水 (87%的人消費)、咖啡(46%)、茶(38%)、軟飲料和調(diào)味礦泉水(29%)以及酒精飲料(25%)”。咖啡和茶消費的這種戲劇性轉(zhuǎn)變需要一些解釋。

19 世紀,咖啡首次出現(xiàn)在澳大利亞。它與禁酒運動,并且和以圖與提供酒精飲料的酒店競爭而建立的“咖啡宮”密切相關[20]。然而,考慮到咖啡在沒有合適的設備的情況下更難煮,茶并不會因此而喪失民族飲料的殊榮。事實上,一直到20 世紀30年代,澳大利亞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茶葉消費國之一。然而,隨著1929~1933 年大蕭條和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爆發(fā),茶的消費量開始穩(wěn)步下降。在某種程度上,茶在澳大利亞的興衰反映了大英帝國的興衰,正如咖啡的日益流行反映了美國消費現(xiàn)代性的吸引力和美式和平的興起。從人均每年300克的低起點開始,咖啡消費量在二戰(zhàn)期間增長了3倍[21]。

這種增長部分與二戰(zhàn)期間美國在澳大利亞的駐軍有關。1942年至1945年間,100萬美國軍人來到澳大利亞,而當時澳大利亞的人口只有700萬。美國人帶來了咖啡文化[22]。戰(zhàn)后,為了滿足消費者對咖啡的興趣,1948年跨國飲料公司雀巢公司推出了速溶咖啡———此種名為雀巢的產(chǎn)品獲得了巨大成功。速溶咖啡反映了澳大利亞充滿活力的消費經(jīng)濟由此興起———這種經(jīng)濟是以個人選擇和便利為中心的。這也反映了美國現(xiàn)代性的吸引力日益增長,以及澳大利亞與大英帝國聯(lián)系的減弱。蘇茜·哈米斯認為速溶咖啡的流行“與澳大利亞生活方式選擇的變化有關”,喝茶的習慣與澳大利亞作為一個遙遠殖民前哨的發(fā)展密切相關,它每天都提醒著我們,很多人仍然把倫敦視為國家的文化首都;速溶咖啡日益增長的吸引力反映了一種更廣泛、更微妙的文化品味”[23]。

盡管如此,澳大利亞人仍然消費了很多茶。近年來,澳大利亞前總理陸克文一直是最堅定的飲茶倡導者之一。作為澳大利亞歷史上唯一會說普通話的總理,陸克文在中國早已家喻戶曉。2011 年8月23日,陸克文被宣告為川寧澳大利亞下午茶挑戰(zhàn)賽的冠軍。這是英國著名茶葉公司川寧的營銷活動。川寧邀請了150位來自澳大利亞的知名人士,共同設計出一種獨特的混合茶,以體現(xiàn)澳大利亞人的性格和口味?;旌喜璧脑嫌纱▽幪峁?,并由澳大利亞民眾投票選出他們最喜歡的一款。陸克文被宣布為最后的贏家,他的川寧混合茶在2012年全年都可以買到,其中混合了川寧愛爾蘭式早餐茶、俄羅斯商隊茶和柑桔香紅茶。比賽以選擇慈善機構的權利替代獎金,即每一筆茶的購買就會向這個慈善機構捐贈10澳元。陸克文選擇了一家致力于動物保護和福利的知名慈善機構。

07

結論與討論

從這件軼事可以明顯看出,即使是澳大利亞最著名的飲茶者,每天也沒有多少機會接觸來自中國的茶。然而,正如我們所看到的,茶在構建澳大利亞的身份認同和日常生活仍然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在澳大利亞,人們對某些中國茶也越來越感興趣———尤其是綠茶。近年來綠茶由于其藥用特性和對健康的益處而得到推廣。與此同時,“珍珠奶茶”在澳大利亞經(jīng)歷了戲劇性的增長,盡管這種飲料并不被認為是非?!敖】怠钡?(因為有過量的糖和其他化學添加劑)。在生活的其他領域,人們已經(jīng)邁出了遠離工業(yè)化食品和商業(yè)化食品消費的步伐,比如“慢食運動”和“手工食品運動”。這兩場運動都試圖讓人們注意到食品的來源和生產(chǎn)方式。他們試圖重新引入食品社交的形式,重建食品生產(chǎn)者和消費者的直接聯(lián)系,并試圖在我們的飲食方式和內(nèi)容上重新建立一個社會消費和真實性的場所。

我相信同樣的哲學也適用于茶的消費。我們還應該鼓勵茶的消費者,使其更加了解他們所飲用的茶之來源。你的茶是從哪里來的?是誰做的?他們是怎么做的?這些問題,以及其他許多問題,將引發(fā)一系列關于可持續(xù)性、社會公正和公平貿(mào)易的倫理關懷。正是基于這一點,我也堅信,中國的手工茶和傳統(tǒng)茶生產(chǎn)商之間可以與包括澳大利亞在內(nèi)的世界各地的飲茶者建立直接的聯(lián)系。茶有著豐富的歷史和跨文化交流傳統(tǒng),可以成為開啟中澳對話的完美媒介。(作者:Gary SIGLEY (加里·席格倫) 安倬霖)

原文刊于《貴州民族研究》2022年第5期(第43卷總第249期),注釋從略,詳見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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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與帝國:口味如何塑造現(xiàn)代世界

《茶葉與帝國:口味如何塑造現(xiàn)代世界》 導論薩里郡的軍人茶會

1941年11月底的一個寒冷的周五夜晚,一位不知名的攝影師捕捉到一個安靜時刻,當時一群印度士兵來到薩里郡的沃金(Woking),正在休息、祈禱和喝茶。在英格蘭南部的這個不起眼的小鎮(zhèn)上,這些男人和當?shù)鼐用裨趦赡甓嗟臅r間里一直抵抗著納粹德國及其盟友。德國已經(jīng)把倫敦的各個街區(qū)炸成了廢墟,并征服了歐洲大陸的大部分地區(qū),還入侵了蘇聯(lián),而日本也即將襲擊珍珠港。雖然戰(zhàn)況在此時看起來非常無望,但英國并非在孤軍奮戰(zhàn)。1941年,英國并不是一個島國,而是一個跨國性的帝國,有能力整編和支持一架龐大的軍事機器。無數(shù)男男女女從印度次大陸、非洲、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和帝國的其他地區(qū)集結過來,參與這場戰(zhàn)爭。美國已經(jīng)開始提供資金、彈藥和補給,用于打擊軸心國。1941年,在戰(zhàn)爭中支撐著這個國家的是千百萬民眾和大量的茶葉。20世紀的大不列顛與包括德國、日本和蘇聯(lián)在內(nèi)的其他很多民族國家一樣,也是一個全球性的創(chuàng)造物。它與多重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其歷史無法從中割裂開來,無論在戰(zhàn)爭時期還是在和平時期都是如此?!恫枞~與帝國》(A Thirst for Empire)通過追蹤從加拿大西部延伸到印度東部的茶葉帝國的興衰,向讀者揭示了把現(xiàn)代“全球”世界編織到一起,繼而又撕裂開來的信仰體系、身份、利益、政治和多種多樣的活動。

如果我們花時間仔細研究這張軍人茶會的照片,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一個多層次的、在種族和社交方面都呈獻出多元化特征的社會,這一點在當代政治和公開辯論中經(jīng)常被輕易忽略。雖然這張照片看起來可能拍攝于伊斯蘭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但其實這個茶會發(fā)生在沃金的沙賈汗(Shah Jahan)清真寺前。沃金是一個中等規(guī)模的英國城鎮(zhèn),位于倫敦西南約30英里。沙賈汗清真寺于1889年開放,是一座印度撒拉遜(Indo-Saracenic)風格的建筑,也是大不列顛乃至歐洲北部最古老的專門建造的清真寺。2盡管面積較小,這座清真寺卻迅速成為一個重要場所,發(fā)揮著宗教崇拜地點和社交中心的作用。它的歷史告訴我們,19世紀80年代的移民和文化交流與現(xiàn)在一樣普遍。英國建筑師W. L. 錢伯斯(W. L. Chambers)設計了這座建筑,海得拉巴(Hyderabad)土邦的尼扎姆(Nizam)出資買下建寺用地。博帕爾(Bhopal)土邦女王沙賈汗和一些穆斯林捐款者為建造工程提供資金。1840年出生在布達佩斯猶太家庭的杰出語言學家戈特利布·威廉·萊特納(Gottlieb Wilhelm Leitner)博士啟動了這個項目,并監(jiān)督了工程。萊特納入了英國國籍,曾在殖民地政府工作,精通近50種語言,在克里米亞戰(zhàn)爭期間當過翻譯,去土耳其留過學,并在德國弗萊堡大學獲得了博士學位,23歲就成為倫敦國王學院的阿拉伯語和伊斯蘭法學教授。之后他移居英屬印度,于1864年成為拉合爾新政府學院的院長,并在建造這座清真寺之前,為印度和英國的幾個文學與教育項目做出了貢獻。我們的世界在種族、宗教和社會方面充滿緊張關系,知識分子也爭論不休,我并不想把這一切浪漫化,不過我們需要承認這段歷史。

承認這段歷史的途徑之一是重新審視一下這張軍人茶會的照片。那座清真寺是英國過去稱霸全球的實體見證,把流動食堂推到薩里的基督教青年會志愿者亦然,還有他們所服務的軍人,以及在幕后生產(chǎn)并銷售茶葉的企業(yè)、種植園主、政治家和工人乃至這種帝國產(chǎn)品的交易市場,他們都是這樣的見證。這本書講述的正是他們的故事。這些軍人喝的茶主要種植于印度和錫蘭,英屬非洲殖民地也有。茶葉種植園主及其推廣者首先鼓勵基督教青年會和其他類似機構生產(chǎn)、儲存和駕駛數(shù)以百計的茶車,為有需求的人提供服務。戰(zhàn)爭期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如此辛苦地在薩里工作,為印度軍人供應茶水?簡單地說,茶能夠激勵、安慰士兵和鼓舞士氣,許多英國人都能輕易理解這一點。“茶應該是這個享有特權的性別特別喜愛的飲料。”海軍上將芒蒂文斯(Mountevans)勛爵回憶說,但隨后他沉思片刻,說,“相信我,在我們這里服役的所有男人都變成了嗜茶者,特別是在民防系統(tǒng)。它給了我們勇氣和那種親熱感,從而使我們不遺余力地幫助我們的同胞。”對我們之間喝含咖啡因飲料的人來說,他們似乎很自然地認為好茶會緩解疲勞、改善虛弱,幾乎不可能想到有那么一段時間有人會對此提出反對意見。然而,這些回憶和薩里的軍人茶會就是商業(yè)宣傳的例子,它們表明殖民地茶產(chǎn)業(yè)幾乎滲透到盟軍訓練、戰(zhàn)斗或備戰(zhàn)的方方面面。

中英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

1942年,在隆美爾“迎頭痛擊”了第八軍并奪取了利比亞的托卜魯克(Tobruk)之后,一名曾經(jīng)照顧過傷員的護士回憶道,盡管那些男人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但他們要的第一樣東西就是一杯茶。埃及國家廣播電臺的一檔節(jié)目在對軍醫(yī)院的專題報道中承認,公共生活中茶無處不在這一現(xiàn)象實際上是商業(yè)宣傳所致,但這并沒有降低茶葉的魅力。在談到照顧軍人時,這位護士在節(jié)目中評論說,“他們很多人當然遭受著失血過多和驚嚇的折磨”,但他們一定會康復的,因為“陸軍醫(yī)療機構發(fā)現(xiàn)熱甜茶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幫助他們振奮精神、恢復體力,非常有價值”。這位講話者繼續(xù)說:“這好像廣告用語‘茶葉讓你精神煥發(fā)’的戰(zhàn)場改編版一樣,但它就是這樣神奇,我被告知茶必須要‘熱的’,并且‘必須’是‘甜的’?!标戃娽t(yī)療機構的指令聽起來很像廣告用語這一評論很恰當。由于英國和荷蘭的茶葉種植園主已在世界各地的主要市場用這種方式宣傳了幾十年,“茶葉讓你精神煥發(fā)”的口號已經(jīng)成了流行用語。戰(zhàn)爭期間,這種現(xiàn)象也沒有減少。舉幾個例子,戰(zhàn)爭期間,茶產(chǎn)業(yè)的公關機構拍攝了與茶葉和“國防”有關的電影,并在塞得港旋轉(zhuǎn)俱樂部(Port Said Rotary Club)、開羅警察學校和無數(shù)其他場合教人們沏一壺好茶的“正確”方法。它發(fā)放成堆的海報,宣稱“好茶給人帶來健康”。一位行業(yè)領袖在1942年3月解釋說,雖然日本占領荷屬東印度群島,切斷了來自爪哇和蘇門答臘的茶葉供應,但是茶葉正在反擊。他所指的不是阿薩姆茶園工人的曲折經(jīng)歷,他們那時正被征召修建道路,以保衛(wèi)印度,此舉被寄望于從日本人手里重新奪回緬甸。他其實是在描述種植園主為了讓人們意識到“茶葉在世界各地的戰(zhàn)爭中發(fā)揮著巨大作用”,已經(jīng)在公關方面斥巨資。為了給大英帝國的茶產(chǎn)業(yè)創(chuàng)造出世界市場,種植園主們做出了很多努力,《茶葉與帝國》追溯了這些努力的起源、意義、能夠預見的和意想不到的后果,以及對此的反對意見。

要研究這段歷史,我們須追溯到20世紀以前,因為這類宣傳背后的觀念幾乎和茶葉本身一樣古老。雖然這種植物的起源仍然不明確,但考古學家最近在中國西部發(fā)現(xiàn)了具有2100 多年歷史的茶葉,這證明早在任何有關它的存在的文字記載或先前的考古證據(jù)之前,人類已在以某種方式飲用茶葉了。學者無疑將深入研究埋在皇帝墳墓中的茶葉是如何被使用的,但我們知道,德國科學家弗里德利布·榮格(Friedlieb Runge)于1819年在茶葉中發(fā)現(xiàn)了咖啡因,而中國人早在此前數(shù)百年就了解到茶葉具有振奮作用。有一種植物被西方科學家稱為野茶樹(Camellia sinensis),幾乎所有用其樹葉制作飲品的文化都承認它能消除睡意,很多人認為它可以治療頭痛、便秘和其他更嚴重的疾病。由于有這些好處,加之它所含的咖啡因有輕微的生理與心理致癮性,茶葉牢牢抓住了它的飲用者,但還有其他很多攝取咖啡因的方法,而人們通常沒有咖啡因也能愉快地生活。在毒品、酒、食物和資本主義的歷史中,成癮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它不能解釋個體或社會差異、多樣的烹制方式、變化無常的偏好或品牌忠誠度這些問題。經(jīng)濟學肯定發(fā)揮了作用,但盡管所有的東西都是平等的,消費者在購買、準備、攝取和考量食品和飲料時,仍會做出無數(shù)受文化、社會和政治的影響的選擇,即使對于那些具有致癮性的食品和飲料也是如此。社會和商業(yè)界將茶葉和類似商品引入無數(shù)人的日常生活和很多國家的政治經(jīng)濟中,化學、生物學和經(jīng)濟學根本無法對其造成決定性影響。

茶樹版畫 創(chuàng)作于1794年

盡管總會有人不喜歡茶的味道,甚至把茶說成是毒藥、浪費金錢和危險的舶來品,但實際上幾乎每一種與茶葉接觸的文化都將其描述為一種文明開化的象征,認為它能帶來一種節(jié)制的愉悅感。1000多年前,這樣的觀點首先出現(xiàn)在中國;而在17、18世紀,歐洲的學者、商人和傳教士解讀并重構了中國人關于茶葉(及類似商品)的思想,并將其轉(zhuǎn)化為歐洲文化的核心組成部分。有一種早期現(xiàn)代社會思想認為,消費和對外貿(mào)易是創(chuàng)造文明和社會和諧的積極力量,茶葉的擁護者將其吸收進來,辯稱茶葉平衡了經(jīng)濟,并培養(yǎng)出健康和有適度自制力的消費者。將茶葉視為文明力量,這種觀念對茶葉消費的成敗至關重要。大眾營銷者推動著我們多買、多吃、瘋狂購物,我們經(jīng)常認為節(jié)制是對這種營銷的反抗。然而,這完全是一種對節(jié)制與消費之關系的非常當代的理解。節(jié)制并不排斥物質(zhì)世界,它發(fā)展出一種消費的道德觀,一邊妖魔化某些商品和消費行為,一邊又提倡另一些商品和消費行為。因此,正如我們在本書中所看到的,19世紀的跨國禁酒運動改變了食品和飲料產(chǎn)業(yè),促進了現(xiàn)代飲食的產(chǎn)生,并將消費主義合法化為一種積極的社會力量。

甚至在19世紀中葉的美國,當消費者開始更青睞咖啡時,一名美國商人公開表明:

沒有其他農(nóng)作物能像它這樣刺激地球上最遙遠的地區(qū)進行交流,也沒有任何其他與它利潤相當?shù)娘嬈吩诳谖渡先绱耸艿礁拿鞯膰业臍g迎,或是成為這樣一種舒適的源泉,成為節(jié)制、健康和快樂的手段;而其他任何飲品是否具有同樣使人恢復健康的能力和刺激人類心智官能的作用,這本身就是令人懷疑的。

這位商人描述茶葉時,把19世紀自由主義的核心思想—認為商業(yè)是文明教化的媒介—應用到了特定的商品上。然而,這樣的想法并不是西方特有的。例如,在日本出生的波士頓美術博物館東方部部長岡倉天心(Okakura Kakuzo)于1906年出版了《茶之書》(The Book of Tea),這本英語史書篇幅不長,卻廣為流傳,它贊揚了作者所謂的“人情之杯”(Cup of humanity)。岡倉天心相信,“茶葉的哲學”不僅僅是美學方面的:

它同時表達了我們對于人類與自然乃至道德與宗教的全部觀點。它是衛(wèi)生的,因為它對清潔有強制性的要求;它是經(jīng)濟的,因為它表現(xiàn)出簡單的舒適,而非繁雜和昂貴;它是符合道德幾何學的,因為它定義了我們對宇宙的主次觀念。它使其全部擁護者都擁有貴族的品位,并由此代表了東方民主的真正精神。

見多識廣的岡倉天心游歷廣泛,但最終在美國定居,并融入以伊莎貝拉·斯圖爾特·加德納(Isabella Stewart Gardner)夫人為中心的富人藝術圈。正是在芬威園(Fenway Court)的加德納家中,岡倉天心首次公開宣讀了他的茶葉史著作,并鼓勵美國富裕階層吸收日本文化。在無數(shù)的歷史著作中,岡倉天心撰寫的茶葉史就像外交官,為東方和西方、窮人和富人架起溝通的橋梁。

幾乎就在岡倉天心撰寫他那本史書的同一時期,印度茶葉種植園主提出,真正的民主、健康和文明的茶葉不是來自日本或中國,而是來自大英帝國。例如,1914年10月,致力于推廣印度茶葉的宣傳員之一A.E. 杜謝恩(A. E. Duchesne) 在《箭囊》(The Quiver)雜志上發(fā)表《茶葉與禁酒》(“Tea and Temperance”)一文。杜謝恩把它發(fā)表在這個非宗派的福音派雜志上很合適,該雜志由約翰·卡塞爾(John Cassell)創(chuàng)立,此人是一位禁酒改革家,也是茶葉和咖啡商,并創(chuàng)立了一家重要的出版社。這些社交關系確保了茶葉與“大英帝國性”(Britishness)和英國的文明使命有了密切關聯(lián)。這篇文章重申了茶葉作為“禁酒改革家最有價值的盟友” 喚醒了英國國民這句格言。杜謝恩寫道,茶葉已經(jīng)使狄更斯時代的“醉醺醺的護士和貪杯的馬車夫”不復存在,使商人不必再“端著酒杯談生意”,并且打破了“醉酒是英國男子漢氣概的考驗和證據(jù)”這種看法。這種熱飲喚起了“關于家庭的愉快聯(lián)想…… 童年的天真、母親的神圣、妻子的愛、優(yōu)雅女性的魅力”,并借此以一種積極的方式賦予20世紀的英國一種女性化特質(zhì)。這種簡樸的商品沒有“庸俗”“粗暴”和“淫穢”的屬性,是“文明的一個因素”。此外,喝茶是一種民主的習慣,“時尚女士”“商人”“職員和打字員”“工廠工人、辛苦的女裁縫和洗衣婦、苦力和軍人”等都能平等地享受它。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年代的蹂躪之后,這種居家的“大英帝國性”尤其受到人們的贊賞,不過茶葉的倡導者自17世紀以來就一直在推動這種故事元素了。

然而,茶葉在1914年不僅僅是一個國家象征。它在一個關乎商業(yè)和基督教、民主、文明和帝國的故事中居于主角地位。表面上看來,杜謝恩和岡倉天心的文章十分相似,但事實上,岡倉天心認為茶葉是東方文明的一個范例,而杜謝恩則認為,正是“我們在印度的英國種植園主的活力和商業(yè)能力”把這種“富人的奢侈品”轉(zhuǎn)變成“窮人的日常飲料”,而中國農(nóng)民沒有做到這一點。因此,杜謝恩指出,英國的帝國主義使大眾消費和文明傳播得以實現(xiàn)。事實上,是中國農(nóng)民和國際商業(yè)社會培育出了在維多利亞時代極受歡迎的中國茶葉,而在19世紀末以前,大多數(shù)英國人還沒喝過,甚至沒聽說過他們帝國的茶葉。按照杜謝恩的解釋,茶葉使帝國主義合法化了。帝國的批判者也提出相同的觀點,并指出茶葉并不是緩和人民與國家間關系的外交官,而是小偷或強盜,為了西方利益而盜取東方財富。

對于茶葉的歷史作用,人文主義者和帝國主義者有不同的解讀,其分歧在于他們對茶葉在全球經(jīng)濟和文化交流方面的影響所持的態(tài)度不同,但他們不約而同地都把茶葉當作闡釋人性和全球關系的一種手段。人文主義者傾向于使用一種比較模式,在這種模式中,很多不同的人作為消費者參與其中共同享樂。這種解讀方法通常強調(diào)消費者的儀式和體驗,而非勞動和不平衡的利潤。例如,那些創(chuàng)造我們的全球經(jīng)濟并書寫其歷史的人,往往把消費主義贊頌為人類的普遍特質(zhì),卻用商品來強化不平等和差異。相比之下,我們所說的帝國主義模式往往強調(diào)基于種植園的殖民地經(jīng)濟的不平等,以及它的環(huán)境和人力成本。雖然學術史更普遍地落入后者的范疇,但這兩個模式都已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并被用來闡釋全球性的關聯(lián)和比較,揭示文化、經(jīng)濟和政治史的交匯。我也把茶葉當作書寫全球化歷史的手段,但我并不認定全球化過程是不可避免的或者自然發(fā)生的,也不認為它帶來了更多的平等或者同質(zhì)化。

茶葉一直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商品之一。幾個世紀以來,種植、銷售茶葉所帶來的收益為戰(zhàn)爭提供了資金,推動了殖民活動,而茶葉的栽種也在土地使用、勞動力制度、市場運作和社會等級制度等方面帶來了巨大的變化,這些變化至今尚存。本書以歷史的眼光深入審視了男男女女是如何通過在歐洲、亞洲、北美洲和非洲的茶產(chǎn)業(yè)來改變?nèi)虻目谖逗土晳T的。

作者埃麗卡?拉帕波特在本書中指出,17—20世紀,茶產(chǎn)業(yè)與大英帝國的邊界是重疊的,但從未完全一致。她還強調(diào)了使大英帝國能夠主導但從未完全控制全球茶葉的生產(chǎn)、貿(mào)易和消費的經(jīng)濟、政治和文化力量。她還深入研究了歐洲人是如何接受、挪用和改變中國茶文化,以在英國及其他全球市場建立廣泛的茶葉需求,并在南亞和非洲建立種植園經(jīng)濟的。茶產(chǎn)業(yè)是最早的殖民產(chǎn)業(yè)之一,商人、種植者、推廣者和零售商利用帝國資源為全球廣告和政治游說買單。茶葉激發(fā)出的商業(yè)模式至今仍然存在,并且對理解政治和宣傳如何影響國際經(jīng)濟至關重要。

來源:茶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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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人到中年,越來越愛茶?

上了年紀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喜好也發(fā)生了改變,年輕時喜歡的奶茶再也難以下咽,相反,過去不喜歡的東西卻莫名喜歡上,比如茶。

人到中年,為什么那么喜歡喝茶?似乎人手一套茶具,一有空就喜歡在這上面擺弄來擺弄去。喜歡“玩”茶葉,難道真的是中年身份的象征嗎?

說到這個,音樂人李健曾說過“自己年輕的時候比較喜歡喝咖啡,沒想到上了年紀后,卻喜歡上喝茶?!?

而李亞鵬喜歡上喝茶那年,剛好40歲。

還有人說,“果然喝茶是你們中年人才喜歡的事?!?

為什么人到中年都愛喝茶?

1

喝茶,明白不惑才有回甘

演員陳坤說:“生活需要減負,而喝茶就是一個很好的給生活做減法的過程。我就喜歡沒事時平靜地呆著,算是一種清修吧,不會有太多的情緒來打擾我?!?

孔子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雖未到知天命之時,可,人到中年,不管在生活閱歷還是感悟上都到達了一定的境界。

年輕時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上了年紀之后,便成了“因上努力,果上隨緣”,是的,盡力就好,不再做無畏的掙扎。

2喝茶,溫暖一家人

人到中年,經(jīng)歷的風霜多了,變的成熟穩(wěn)重,此時此刻的我們更能讀懂茶的內(nèi)斂。

正如老班章的苦澀過后,迎來的卻是延綿不絕的回甘和茶香,這便是“人生苦盡甘來”最窩心的期盼。

慢慢開始意識到家庭的重要性,開始意識到健康的重要性。開始摒棄一切不健康的生活習慣。

拋開了年輕時候的酗酒、抽煙,也不再鐘情于熬夜,放慢了生活的腳步,開始關注養(yǎng)生,尤其愿意在茶桌前,每天泡上那么一壺,一家人圍坐一塊,聊聊家常,聊聊工作,父母、孩子,談笑間,一壺茶飲盡。

3喝茶,讓人收獲命中摯友

人到中年,褪去了幼稚的容顏,茶,這似乎在人生旅途等候路人的朋友,微笑地走來,一入心懷便難以割舍。能在繁忙中,邀上好友,一起喝杯茶,享時光的唯美。

一起訴說,時光荏苒,經(jīng)不住歲月的流淌。世間的百態(tài),人情冷暖在不斷變幻,唯一不變的,是茶之初心。茶的平和清寂如中年人慣看秋月春風的心境,不再浮躁,不再張揚。細細體會,心靈感悟,這生活的滋味別有一番。

另外,喝茶多少也有點講究的意思,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喜歡喝茶是一種生活的品味與愛好,有時候人上了檔次見識到新的境界就很難下來了,喝茶可以改變你的生活節(jié)奏,讓生活節(jié)奏慢下來。

通過喝茶,可以讓中年人不再需要通過酒局才能聚起來,通過和朋友喝茶聊天,邀請新的人,可以結交到新朋友,新朋友不會因為陌生酒局也有抗拒心。所謂好茶不怕泡,受得起考驗,喝茶人會受茶的影響,經(jīng)受得住困難,很多男人一接觸茶,接下來的人生就離不開茶,與茶為友。

4一壺茶,有健康才有幸福

人到中年,身體開始需要用心呵護。茶,是大自然恩賜給人類的絕佳圣飲,可以幫助肝、腎等進行有效排毒、去火??梢詭椭竽X增強記憶,還可以幫助很多……

自古茶當藥,現(xiàn)代科學研究也表明,茶葉中含的茶多酚、維生素,蛋白質(zhì)、微信元素等,都是人體所必須,是人類養(yǎng)生的圣飲,是理想的養(yǎng)生保健飲品。

茶的好處非常多,例如茶能使人精神振奮,增強思維和記憶能力;茶葉含有不少對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飲茶能興奮中樞神經(jīng),增強運動能力;飲茶有良好的減肥和美容效果,特別是烏龍茶對此效果尤為明顯……太多的好處就不贅述。

在一盞盞茶香中,在意猶未盡的清雅芳香中,感受茶帶來的香甜潤和延綿不絕的暖意。

然而,這并非茶唯一能給我們帶來的。

中國有六大茶類,不同的品類,不同的春光和風味,在我們心里種植一片天地。

在那里,有四季的風采,有人間的冷暖,有歲月的美好,有時間的雕琢,有放下的釋懷,有無邊的智慧,供我們品味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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